后使坏,自身却软弱无力。一旦将她倚仗的力量击溃, 她就惊慌害怕、不知所措。 三小姐连坏都坏得极其平庸、毫无威胁也毫无特色。记住她,还不如去记路边的野花更有趣。 但现在不同。 在这个天阴欲雨的上午,云三小姐直勾勾瞧着她, 眼睛里像有奇怪的火星在飞。云乘月忽然想起一句话, 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云三小姐紧着嗓子,问:“就算是你……也做不到吧?” 对视的一瞬间,云乘月几乎以为这是哀求。第一次,她认真凝视着云三小姐的眼睛——她凝视着其中的火星,觉得自己应该记住这个眼神。无论之后是否会产生实质改变,她都要记住这个眼神。 看似畏怯,实则燃烧着对新天地的新奇与对胜利的渴望。这种眼神不一定好,但绝对不坏。 “谁知道?试试吧。”云乘月没有笑, 只是这样心平气和地回答。 说完, 她移开目光, 去看最前面的《铁锁星河》石刻印本。 教室里静悄悄的, 没有人说话。赵夫子悄悄让开了一些,哪怕她本来也没有挡住云乘月的视线。 她一句一句地去看石刻内容。赵夫子讲解的内容也在她心中回荡;而且渐渐地,赵夫子的声音被别的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代替。那绝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却也不是她能记住的任何人的声音。 ——晓望月轮去,暮待日色还。铁锁星河坠,昼光万万载。 那个声音在说:初学临摹,都从描红开始,但对你,要求不能如此宽松。你必须一口气完成。你看,仔细看,去看每一笔、每一个字。看见了吗?它们不是真正静止的。 声音说:书法是很特别的,它是瞬间的艺术,当你的笔尖落下的一刹那,你用多少力、多少速度、具体行笔的方向……就都再也不能改变。弈棋者落子无悔,书写者落笔无悔。 声音说:你要从静止的文字里,看见当初写下它们的人如何用笔,要看清每一个细节,甚至每一丝颤抖、每一次失误。然后…… “……重现出来。” 不知不觉,云乘月喃喃着,声音与记忆中的回音重叠。 云三小姐愣愣:“什么?” 云乘月没有听见。 她低下头,心中只有她的笔、她的纸,和——她的字。 拓本的字迹呈现在她脑海中,清晰无误、纤毫毕现。她闭上眼也能看见一横出去时的飞白、中锋落下时的颤抖,那颤抖不符合工整之美,却宛如流星坠落的痕迹——星河坠! 笔尖落下,揉按流转,划出一竖又飞出一横。 灵文临摹,一在还原文字本身,二在抓住字帖内藏的精气神。赵夫子说,《铁锁星河》的精神要点,全在一个“霸道”上面。书写者豪迈霸道到了极致,要诸天群星都听他的话。 晓望月轮…… 云乘月忽然蹙眉。不太对。 可是哪里不对? 她沉思着,手里笔画不停,继续书写。 四周所有人都在看她。在旁人眼里,鹅黄衣裙的少女站在阴沉的窗边,凝神静气,笔下墨色蜿蜒,没有丝毫迟疑,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然而,在一旁观看的鲁夫子却皱起眉毛。他抬起头,和前方的赵夫子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摇头。 云乘月还在写。 短短四句,她越写越慢,动作越来越迟疑。最后,写到“星河坠”三字时,她自己彻底停了下来。 纸面上,三行字静静躺着。 得益于这段时间练字不辍,乍一看,这些字都还不错,和碑文原文也不能说没有相似之处。 但…… 鲁夫子摇摇头,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道:“不成。”他有些遗憾,也有些许失望,自己暗暗摇头,却又瞟了一眼云三小姐面前的纸,暗想:也有好事,至少,原来那丑得很有个性的字是云家另一位草包小姐的手笔。 赵夫子也走下来,弯腰仔细看了看,却是伸手拍了拍云乘月的肩:“第一次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