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王夫子低声说,雪白的胡须飘动几下,“你跟老夫说,老夫就不记你的仇。” 这一回,换成虞寄风有点惊悚地看着他了。 卢桁也惊得差点握不住镇邪尺。 “夫、夫子?!” 另三位夫子却相互看看,都轻咳一声,有点同情地看向卢桁。 ——“嘉树还是这么老实。” ——“王夫子便是这么个性子……” ——“是啊,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肃……” 卢桁:…… 老人一脸恍恍惚惚,捏着尺子、站在一边,大约需要好好缓一会儿。 王夫子没有照顾学生的细腻心情,还笑呵呵地催:“荧惑星官,答不答应?” 虞寄风才回过神,仍有点难以置信:“可我没得罪你吧?” 王夫子看看他,忽而收起笑,一脸严肃:“这不对,你三番两次阴阳怪气、嘲讽老夫,老夫都一一记在心里。” 虞寄风:…… 这种爱看戏、爱看热闹的姿态……莫名地,又让他想起来云乘月。这相隔千年的一老一少,怎么气质中总有某点古怪的神似之感? 荧惑星官将这缕疑惑放在心中,眉眼一松、唇角往上一提,也是懒洋洋一笑。 “也好,既然老院长这么说了,在下岂敢不从?” 他又瞥了一眼辰星的背影,见她一心一意关注水镜、没有阻拦的意思,才低声道:“怀有天生道文、又被占卜为未来岁星星官之人,据说,正是能挽救司天监的人。” 他笑眯眯道:“而辰星的秘密就是,她对司天监爱得太深,以至于将司天监的挽救者当成自己的挽救者,才这么巴巴地赶着关心。” 虽然在笑,但青年漫不经心的口吻中却透出一点轻蔑。 王夫子雪白的长眉缓缓扬起。 “挽救司天监?” 闻言,其他几人也是神色奇异。 “司天监还需要挽救?” 卢桁也走过来,顾不上再谴责虞寄风道德败坏,皱眉道:“这是真的?什么挽救?司天监还能有什么危难不成?” 张廉夫子不屑道:“司天监是大梁修士执牛耳者,即便有难,难不成还指望……” 他指指水镜:“一个连第五境死灵都应付不了的小修士,去救?开什么玩笑!” 另两位夫子没说话,神色却隐有赞同。 反倒是王夫子,神色却凝重起来。 “是占卜?”他忽然问。 虞寄风看着他,又笑笑:“是。就和当年对明光书院的占卜一样。” 王夫子的神情更加凝重。 其他人疑惑起来。对明光书院的占卜?对司天监的占卜? 卢桁想得头痛,干脆直接请教:“王夫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夫子却沉默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虞寄风说:“这问题我就能回答。” “有一个古老的占卜,说从大夏初立开始,一千年内,所有超过千年的传承,都会覆灭。” “……超过千年的传承?” 公输夫子严谨地思考了一下,眼睛一亮:“到现在,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我们明光书院,还有司天监,包括司天监负责维护的岁星网!” 覆灭…… 说完,她也沉默了。 这个词实在太沉重。 卢桁不大相信,摇摇头:“书院哪里算覆灭?最坏无非就是……可见这占卜不一定当真。再说……” 他开了个玩笑:“要是乘月真是司天监的挽救者,难不成也是书院的挽救者?” 他真的只是开玩笑。 然而,他一生都十分敬重的王夫子,却乍然看来,神色更多了十分郑重。 老院长缓声道:“说不定正是如此。” 忽然地…… 卢桁也说不出话了。 …… “云姑娘,我们……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 其实才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但在生死的压力面前,谁都会觉得度日如年。 三人里,洛小孟其实年纪最小,现在已经是有点脸色变了。 毕竟,前方怪物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生机屏障。它半透明的肌体化为无数长管,猛烈地击打在生机屏障上,每一瞬都击打出无数刺耳的尖鸣。 而随着怪物的攻击,生机屏障也在一次又一次地消散,又一次又一次地迅速凝结。 代价则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