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写字。初学者学习写字,都是如此。 拂晓摇摇头,意思是不在这里。 “我是说,你帮我看一眼帝陵,他在不在里面?你进出比我方便。” 拂晓点点头,便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它睁开眼,再次摇头。 “咩,咩咩!” 云乘月一怔:“你是说,他可能去了岁星星祠?” 又去那里?究竟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不想面对她?她暗自纳闷,莫非自己陡然成了什么洪水猛兽,看久了吓死鬼? 拂晓使劲点它的麒麟脑袋,又细声细气地“咩”了一阵。大意是说,它虽然不能也不敢追踪皇帝的行踪,但是它之前研究了一下明光书院的传送阵,有点心得,所以能隐约感觉到书院里哪里有空间波动。 “咦,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咩!” ——好! 云乘月惊讶过后,又摸摸它头,夸奖道:“真是了不起,你真是一头自学成才的五彩麒麟。” “咩……” 拂晓害羞了,用尾巴遮住脸。 云乘月看看桌面的“麒麟尾巴字迹”,若有所思:“不过,你是不是想学习书文?” “咩?!” 拂晓瞪圆了眼睛,紧接着又赶快垂下头。它有点不安,又有点忸怩,用更细的声音咩了一番。 它说的是,它看着觉得好玩,又觉得学习书文能帮上云乘月的忙,也许还能自己治好自己的旧伤,不至于成为一头废物到底的麒麟。 它咩咩解释时,尾巴耷拉下来,脑袋也一点点耷拉下来;尾巴尖还有些不安地在桌面甩来甩去,又轻轻地,格外注意不要碰倒桌面上的东西。 “你想帮忙……其实没关系的。” 云乘月看得有些心疼,摇摇头,抱起它,温柔而郑重地说:“乖啦,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想学就学,只需要‘觉得有趣’这一个理由。至于能学多少、能帮上多少忙,这些都是有了固然好,没有就没有的理由。” “我也算是初学者。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一起学习。嗯……我来教你?我虽然没有教过别人,呃,也没有教过麒麟,不过带你认字总没问题。” 拂晓抬起头,把眼睛瞪得更圆;那清澈的金色眼球里,倒映出她的面容。 “……咩!!” 接着,麒麟一头埋到她怀里,发出了好像是“咩呜咩呜”的声音。 “乖啦乖啦。” 云乘月安慰了它好一会儿。 直到拂晓打了个呵欠,眼睛困倦地眯起来,她才想起,年幼的麒麟似乎需要较多睡眠。拂晓一般白天要睡半天,但今天它很活跃,现在才困。 “好啦,睡吧。” 等把小麒麟哄睡了,云乘月坐在窗边,半晌才叹了口气。本来想去找薛无晦,这会儿突然又觉得算了吧,他很明显躲着她,也许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该临帖了,可是…… 忽然有点想偷懒。 云乘月干脆扶着窗棂,探头往外看。冬季的夜晚来得如此急,总是不待人眨眼,星空就推走了日色。 但无论哪个季节,北斗七星永远高悬星空。反而修士们郑重其事的“五曜”,包括所谓的岁星,并不是随时都能看见。为何不是北斗七星更重要?也许正是要时隐时现、若即若离,才能以这份神秘换得威信。人们总是更加敬畏未知。 她对星空了解不多,记忆碎片中也没有太多正方面的信息。北斗七星是她为数不多能记住的。 她盯了半天,发现北斗的斗柄指向往东边偏移了一些。 斗柄指北,天下皆冬。斗柄指东,天下皆春。 当大地尚还寒风瑟瑟,星空已经预示着,春天将要到来。 假如那所谓的岁星网真能捕捉人的命轨,假如天下真有命运一说,那她真的很想知道,明年她生死如何,薛无晦最后又能否成功? “命运……啊。”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忽然在这里无病呻吟些什么?” 她险些被吓一跳。 “……老薛?” 亡灵的帝王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背后,有一只同样被惊醒的小麒麟,正悄悄地退出去,准备换个房间睡。 云乘月呆了一下。 “咦?” 他皱眉,狐疑道:“你‘咦’什么?短短时间里,我怎么觉得你变呆了。” 云乘月如梦初醒:“你怎么回来了?” 薛无晦奇道:“我不能回来?” “我是说,难道你没有躲着我?” 他神色微妙起来。 “……我出去办点事。”他移开眼神,语气淡淡如常,“顺便买了这个。” “喏。” 他递给她一样东西,自己盯着一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