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可不能让荧惑大人饿着了,不如下官为您引路,去罗城最大的酒楼醉月阁摆一桌?” 先铿锵表态,再伏低做小、嘘寒问暖,顾大人这一套用了十多年,从来无往而不利。 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荧惑星官。这位外貌不过二十多的星官,只那么笑眯眯地、不说话地看着他,就把顾大人看得油汗直冒。 慢悠悠地,这位才开口吐出一句话。 “不去。” 啊这…… 顾大人踌躇片刻,偷偷一瞄那木着脸的本地张星官,后者忍耐片刻,才冷着脸道:“顾大人,轮不到我等安排荧惑大人的事。” 哦!不能主动安排!要顺毛捋!顾大人恍然大悟,又试探着开口:“那下官……下官保证,三天后,不,后天……不,明天!明天就让这家小店恢复经营,务必保证荧惑大人随时能享用美食!” 这下,荧惑星官才点点头。 可片刻后,他又摇摇头。 “罢了。这些事讲究的都是随心所欲,刻意去求就没意思了。”荧惑有些懒洋洋下来,转了转手里的伞柄。 “走,回去了。” 星官一转身,衣摆带起一捧微亮的红色粉尘。那光如雾似星,飘飘而飞;当它们散去时,这位星官大人也消失不见。 留顾大人和张星官在原地,两两对望。 顾大人总算能抬手擦擦汗,免得脖子腻得慌。他喘口气,又小心地问:“张大人,荧惑大人这次来罗城,究竟是为了什么哪?” 别是钦差大臣体察民情罢?那这下可不就撞见了!他的政绩要有污点了!顾大人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得慌。 好在,张星官微微摇头。 “这放心。全国巡察才过去一年,宸州及其首府浣花城的地方官才受了重罚,京中不会这么快又对地方下手。” 这话一出,顾大人总算能长出一口气。他连拍几下胸口,叹道:“那就好!有张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那这荧惑大人,还能为什么而来?” 张星官沉默片刻,说出四个字:“追捕死灵。” 顾大人陡然瞪大了眼:“死灵?我们罗城这小地方,还能有死灵哪?!” 这可不得了。死灵是大梁最不能容忍的存在,况且它们会带来浓重死气,对地方农业、渔业等都会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而且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只有具备特定书文的修士才能清扫。 顾大人有些着急,想打听更多。罗城遭殃,他的金库和官帽也有危险,不能不管。 可张星官摇头,不肯再说。他木着那张四平八稳的脸,抬手指了指天:“不可说。” 不可说,不可说。苍天之上,岁星网疏而不漏,是司天监星官绝对敬畏的存在。即便是地方上的星官,也绝不会透露司天监的秘密。 顾大人明白这个道理,饶是担忧,也不再多问。他默默将刚发生的对话来回过了几遍,忽然注意到一个盲点。刚才他担心别的,都没来得及问。 “张大人,您刚才说宸州和宸州首府的地方官受了……重罚?”顾大人纳闷,“我也听说,他们听讼不公,正好被荧惑大人逮了个正着,拿去做钦差巡察的功绩了。不过,重罚一说何来?通常这样的事,左迁一级便好,莫非还有什么内情?” 张星官波澜不惊,只点头道:“这事处置得低调,你不知道也正常。一年前,宸州首府出了一位天才,这事你应当知道。” “是姓云的那位?知道,当然知道,那真是从没有过的名声大作!”顾大人连连点头,“听闻还是荧惑大人钦点的司天监预备役,来年还要去岁星之宴,说不得将来便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话说得不无艳羡。顾大人确实很羡慕,心道如果是自己治下出了这么个人才,那该多好?这大腿至少可抱二十年,多的话百年也盼得。他自认不是那等容易看走眼、得罪人的蠢货,是以信心满满。 张星官还是木着脸:“所以,宸州的地方官很倒霉,诏狱里待了一圈,出来就贬为庶人,还连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