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干的男人,小的是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约摸只有十二三岁。 男人忙着和面、烤饼,小姑娘就在旁边帮忙,有客人来了,她就招呼两句,手脚麻利地把锅盔拿起来、递出去,同时又不耽误收钱。 云乘月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收的钱一文都没有错。 小摊旁边摆着两张桌子,几把凳子。很简陋,没人坐。 云乘月走过去,问:“老板有茶吗?” “有。”那汉子闷声说,口音带着外地的腔调。 一句话说了就不再说,反而那小姑娘抬头看他爹一眼,又对云乘月轻轻地说:“我们这里有素茶,配上锅盔很好吃,客人你要不要来一壶?” 有些腼腆,说话却流畅。 云乘月笑,也放轻声音说:“那就来一壶,另外,嗯,三种锅盔各来一份吧,就在这儿吃。” “好,那您三位坐。”那小姑娘应道,又顿了顿,“三种锅盔……就是四十三文,再加一壶茶水,就是四十八文。先付钱的。” 她说话时,从一旁的灶台上又突然探出个脑袋。是个摇头晃脑的小男孩,大概五六岁,拉着他姐姐,说:“姐,姐……叶儿要吃糖。” 原来这小摊上其实有三个人,只不过男孩太矮,先没看见。 那女孩连忙哄了他几句,往他嘴里塞了点什么,又很不好意思地冲云乘月三个人笑笑。 申屠侑上去给了钱,乐陶帮云乘月把凳子拉好,让她坐下来。 茶水是先上的。 乐陶又想帮云乘月倒水。云乘月摇摇手,自己倒了一杯,说:“各管各的就好,不然,搞得像什么大户人家出游似的。” 乐陶嘻嘻一笑,也不反驳,可也不答应。申屠侑也只是含笑看着。 在他们两人心中,这一位是他们的殿下,自然要照顾好。乐陶敢直接叫她的名字,已经是本人性格豪放的缘故。 云乘月猜到他们的心态,也是无奈。她啜了一口茶水。这味道有些熟悉,和她在罗城当伙计时喝的很像。不是什么好茶叶,可干净清澈,足以解渴。 “前些日子我在罗城待了一段时间。”她忽然开口,闲聊似的,“你们都还记得罗城吧?” “罗城……啊,南边沿海的那座城市,怎么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改名字,真是令人怀念,我记得那风景很美。” 申屠侑露出怀念的神色。 乐陶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去过,可我听说过应该是个好地方,那儿产的竹子很不错,我们拿来编些竹甲,做些竹刀竹枪。给士兵穿戴着挺好用的。” “乘月,你去那里做什么?去那里游历?”乐陶问。 她和申屠侑两个人都不清楚内情,还以为云乘月一直在书院里呆着,接着就来了白玉京。 云乘月就大概讲了讲自己在罗城的经历。 她沉思道:“我现在学会了下面,学会了海蛎煎,还会另外做一些小吃食。如果哪天我没了修为,又沦落街头,大约也能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不愁饿死。” 另两人第一次知道她的经历,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生活的那个年代,门第之见比现在更重。虽然是个乱世,可贵族只是在乱世中更加高高在上。在他们的想象当中,如云乘月这般的人,去街头卖什么小吃还被人欺负,还被什么官吏瞧不起?天大的玩笑。 乐陶跟听故事似的,光顾着新鲜。 申屠侑的心思更多。他迟疑片刻,到底是问道:“殿下,您讲这些……是因为臣刚才的问题吗?臣以为此世是个盛世,如果不是那人丧心病狂动了星祠,也许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就是倒行逆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