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乱糟糟。这地方是白玉京的老城区, 叫老西城。一直都这样。” “面子工程?这句话你从哪儿学的?”云乘月忍不住问。她感受到了一丝亲切的气息。 “我哥说的。”她顿了顿, 有点生硬地补充,“就是……就是诸葛师兄。” “我知道你哥是谁, 你才发现你这么叫他么?认回去啦?”云乘月调笑一句,“那他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不知道。大约是看书看的吧?他很爱看书,也爱到处走访, 奇奇怪怪的书看了不少, 有满肚子的故事。他跟我说这个词的时候,说是很有可能来自那传说中的奇书《天下经略》。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我想不起来哪儿听过了。” 陆莹已经忘记了在水府幻境的细节。 又是《天下经略》。 云乘月不觉脚步一停,接着又赶紧往前走几步。 陆莹也没在意,跟着她往前走。转过一颗细细瘦瘦的柿子树,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个小小的院子,门口明显比其他地方干净一些,还放着个花盆。花盆破损了好几个地方, 勉强兜得住土, 里面没种东西, 又或者是曾经种了东西又没活下去。盆里只有些杂草, 绿绿的倒也可爱。 “要进去吗?”陆莹问,“还是敲门?” “不用敲门。我来。” 云乘月说,手一翻,梦字书文一跃而出。白色雾气泛起,遮蔽了她们两人的身形。 “走,翻墙进去悄悄看一眼,没问题我们就走。” 云乘月率先翻了墙,回头一看,发现陆莹没跟上来。她坐在墙头往下面看,奇怪地问:“陆莹,你怎么不动?” 却见陆莹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这个法外狂徒!你还好意思说我?” 云乘月:…… “我本来也就说,我也差不多嘛。”她讪笑了一下,催促道,“快上来。” 两人翻墙过去,落在地上。 这院子一共就三间房,一眼能够看到头。还当不了庄家的台阶面积大。 一个女人坐在院子里,手里绷着个绣棚,正在秀东西。她身材敦实,肉肉的手腕上带了个薄薄的、泛黑的银镯子。她一面绣着,一面不时侧过头咳嗽几声。咳出两口浓痰,也就吐在地上。地面不少这样的痕迹。 云乘月走近了,看见她脸色不好,焦黄泛红,嘴唇又干裂着,泛着苍白。 她尽力遗忘身体的不适,正专心绣着一簇竹子。竹子旁边是一只锦鸡,边上还绣了两行诗文。白玉京学风鼎盛,就算是脚夫也爱用这样文雅的帕子,很多人闲了就会绣些帕子出去卖,补贴家用。 云乘月仔细看了看,发现女人绣的图案不差,绣出来的文字虽然法度不佳,却别有一番生动朴实的气韵。 “哎,陆莹。”她招招手,“你来看。你觉得这字怎么样?” 陆莹凑过来。“我看看……不是很工整,但看着还怪有意思的。我看这个人有些写字的天赋,要是能去读书,有老师指导练习一段时间,说不定她也能够成为修士。” “我也这样想。”云乘月点点头,若有所思,“这个女人似乎很有做修士的天赋,称不上才华横溢,大约就是如果去读书,能读个中上游的水平。” 再看旁边。女人手边的矮凳上,放了一只亮亮的铜蝉。那铜蝉应当是新买的,却已经被人的手摩挲出了光亮。显然,它的主人应该是一直捧着它,几乎不离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