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有可能是推,却也有可能是拉。 由于当时场面过于混乱,那护卫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马车里又只有她们三人,谁也不能确定真实情况如何。 魏潜注意到了他的态度,“你不相信她,为何?” 能让亲儿子怀疑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柳聿是个失败的母亲,又或者她为人秉性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楼仲嗤笑道,“或许我这样评价她很不孝,但在我心里,她就是个冷漠自私的人,她若是做出这种事,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眼下已经能够大致还原当时柳聿去往河东道的过程。 魏潜不会轻信一面之词,楼仲的供词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即便他现在说的全都是真心话,也未必就是事实真相。 柳鹑应该不知道当年姐姐曾经投湖自尽的事,他在谈及柳聿的时候也带着怨气,认为她早已在楼家站稳脚跟,却不捎个信回来,导致母亲带着遗憾离世,然而柳聿真的是因为冷漠才与家人斩断联系吗? 被华赢说动答应当棋子的是她,后悔背叛的人也是她,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确实有错,但魏潜也不会因为这些便带上个人情绪看问题。 作为一个半途失身的棋子,未来不明朗的时候,与亲人划清关系未必就是因为冷漠。 再者,现在谁也不能确定,华赢有没有拿亲人去威胁过她。 其中孰是孰非,实难分辨,于整个案情来说并非关键,魏潜便暂时不去想它,继续问道,“他们二人因此反目?” 楼仲都不相信,悬宿先生若笃定柳聿恨他,只会更加怀疑。 “应该是吧。”楼仲道。 魏潜道,“陈伯回何时得知柳聿疑似推其妻女下车一事?” 楼仲道,“大概是一年前吧。那护卫没有看清,不敢胡乱说话,一年前偶然遇到,酒后不小心说漏此事。” 魏潜没有表示出信或不信,只问,“可知那护卫身份、去向?” “我只知道,他原是平安镖局的人,叫钱四。” 魏潜淡淡道,“已经知道不少了。” 楼仲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知他不会说多余的话,一时有些忐忑。 魏潜中断了旧事盘问,突然道,“青玉枝案发当晚,你在何处?” 楼仲愣了一下,“我应该是在家睡觉。” 魏潜道,“可有人能作证?” 他审问过楼仲的小厮,当晚楼仲独自歇在书房,身边也没有人伺候。楼仲待身边人一向不错,书房未设小厮歇脚的地方,天气不好的时候,打发小厮回去休息倒也不是头一回,只是这么一来,他当晚有没有真的待在家里就成了迷。 “没有。”楼仲道。 魏潜慢慢道,“案发当晚出现在玉枝泉的那群学子中,有一人与你过从甚密,他说,是你提醒他玉枝泉里有竹林。” 青玉枝有竹林并不是秘密,但青玉枝的客人基本都是贵族,普通人很难知晓到了冬季时,因为玉枝泉这个院子没有隔温会非常冷,很少人爱去,所以价格有所下降。 这件事无法抵赖,楼仲爽快承认,“是。” “你家中有一大片竹林,而且竹林不在主院,即使借予朋友也不会扰你清静,为何反而会推荐玉枝泉?” “这只是其一,另外你作为碎天江的掌柜,平日与青玉枝互不往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从没有往青玉枝推荐过生意,突然间做出这个举动,显然有别的原因,不知楼掌柜是出于何等考虑?” “我……” 因为时间仓促,楼仲一番布置确实有些粗糙,魏潜接连两个问题砸下来,竟令他一时哑口无言。这些问题,怎么解释都会显得牵强。 迎着魏潜深邃的目光,楼仲鬓边忽然冒出丝丝冷汗。 魏潜没容他多想,继续道,“你得知柳聿派赵三杀人灭口,所以暗中跟着他,发现了青玉枝地穴的秘密。于是你先煽动学子在青玉枝聚会,后准备好一切,尾随赵三,等搬运尸体后惊觉玉枝泉里有人,吊起尸体后匆匆逃走,你便布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