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救治,先去看着吧,别出什么意外。”崔凝道。 待医者离开,崔凝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他怎么会突然自杀?是不是得知符危自首的消息了?” 赵百万曾接受过审问,那时候丝毫没有自杀倾向,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突然做出碰壁举动。 “牢房里,你再清清人。”魏潜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监察司审问犯人全凭往日情面,但毕竟已经去了刑部,不好插手监察司的事务。 崔凝点头,见他眼下青黑,不禁劝道,“五哥先去休息吧。我们势单力薄,那些人不知还有什么招数,得养精蓄锐才好迎战。” 当年靠着通敌从征讨契丹之战中获利的人太多了,光是符九丘收集到的证据里就涉及七人,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如今其中不少人身居高位,联起手的能量不容小觑,但是崔凝并不太担心,以这些人的实力,若非中间出现大问题,符危绝不会兵行险着把自己送进监察司。 一则,他们内部可能出现了分歧,二则,这些人并非是在一个地方为官,譬如赵子仪常年驻守冀北,无诏不能回,这就导致他无法及时掌握监察司的动向,否则赵百万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赵朴那里,导致行迹暴露。 明明符危与赵子仪才是一伙,赵朴甚至还与赵氏兄弟有点陈年旧怨,然而赵百万宁愿去找赵朴也不去找符危,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总体而言,形势并没有差到不可挽救。 尤其崔凝想起从前毫无头绪的情况,再看如今,有了对比之后,心态越发稳了。 魏潜见她虽有些烦躁,但眉宇之间毫无颓色,放心的同时也越发欣赏她的性情,不禁由衷夸赞,“阿凝,你真的很厉害。” “嗯?”崔凝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夸懵了。 “你这心态,远胜于我。”魏潜看着她一脸迷茫,笑道,“我先去睡两个时辰,有事叫我。” 崔凝愣愣应道,“好。” 目送魏潜离开,崔凝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反应过来魏潜因何夸自己,站在牢房门口无声笑了起来。 一名狱卒正巧出来,疑惑道,“大人?” 崔凝敛起笑,“何事?” 狱卒道,“司狱大人命我找您,想问问如何调整人手。” 这是司狱的活,但是他怕担责便想当个甩手掌柜。 在这個案子上,崔凝不介意担全责,于是没有二话,回去火速把狱卒审了一遍。 她本以为是有人偷偷递消息,最后发现竟然是两个狱卒忍不住好奇心,在休息之时聊起符危被抓一事,恰好被赵百万听了一耳朵。这比有奸细还令人火大,崔凝一改往日和气,雷霆手段整治二人,又换上几个更加牢靠可信之人。 处理完许多琐事,已至深夜。 崔凝又去看了一眼赵百万,医者带着几名医生正在治疗,脑袋上扎了不少银针,人仍然昏迷着。 崔凝耐心等他医治结束,“他多久能醒?” 医者这回说的很笃定,“一个时辰内就会醒过来。” 崔凝道,“我先回去取点东西,回来等着。” “大人请便。”医者道。 崔凝回去拿了魏潜之前审问赵百万的记录,回到牢房中。狱卒搬了一把圆腰胡椅过来,她便靠坐在胡椅上就着昏黄的油灯光线看口供。 赵百万口风很紧,不过魏潜极为擅长套话,这份口供里虽没有什么有效证据,但能够看出他兄长手里多半有符危参与通敌的证据。 看完口供之后,崔凝想着等会该如何审问,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而赵百万依然在昏迷,她轻咳一声,惊醒正在打盹的医者。 崔凝一抬下巴,“看看怎么回事。” 医者看了一眼沙漏,上前捏住赵百万的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