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在他面前比划“一点点”,“五哥,我这样算不正常吗?” “不算。”他回答的斩钉截铁,而后又凑近她小声道,“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有某一个瞬间想要破坏点什么。” 崔凝颇感惊奇,因为一直以来魏潜情绪极其稳定,几乎没有暴怒或者大悲大喜的时候,“真的?” “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庙里的高僧都要通过诵经化解贪嗔痴,更遑论我们这些在凡尘打滚之人?”他等自己的手烤暖了,握住她的手,“坦然接受自己崩溃一会,又何尝不是一种豁达?” “嗯。”崔凝朝他身边挪了挪,把杯子递过去,“里面没放茶叶,暖一暖。” 魏潜却没有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待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忽而莫名笑起来。 “伱饿不饿啊?”崔凝问。 魏潜点头,“有点。” “那咱们去厨房弄点吃的!”崔凝拉着他的手起身。 今日监察司上下都在忙碌,灶上还留着火,两个人夤夜冒着大雪一头钻进黑灯瞎火的厨房,没有喊厨子,自己摸索着下了两碗面。 填饱肚子,崔凝问,“卢旭那边有结果了吗?” 魏潜没说具体,只道,“明日一早我便与监察令入宫。” 这就是已经撬开嘴了,饶是崔凝从未质疑过两人的实力,还是颇感惊讶。太快了!从人抓进监察司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监察令的功劳。”魏潜并非谦虚,这此审问当真是没出什么力,“你可能不知道,监察令早年间的名声堪比十殿阎罗,多少个监察二处都赶不上。” 第500章 知止则不殆 监察司里没有什么人敢议论监察令的过去,崔凝知道的不多,但心知他在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坐了十年二十年,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崔凝没有继续问,只是安安静静的与他坐了一会儿。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 监察令与魏潜进宫之后约莫半个时辰,羽林军与金吾卫齐齐出动,一时间整個长安城风声鹤唳,连年关与迁都两件大事都被盖过去。 与此同时,有几匹快马疾驰出城。 “大人,家里来信。”崔平香道。 崔凝搁笔,接过信快速看过一遍。 被抓的那几个人,除了卢旭是出自范阳卢氏旁支外,其他皆是出身寒门和落魄士族,门阀世家瞬间便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寒门官员落马,他们自然喜闻乐见,并且蠢蠢欲动想要添一把火,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崔玄碧都有点按捺不住了。 崔凝并不认同符危的观念,但也并非没有任何触动。寒门出贵子难,是因为门阀士族对知识和权利的垄断,她能共情寒门,然而倘若她只是崔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再多的共情也不过是居高临下轻飘飘的怜悯罢了,寒门不需要,说不定还会唾一句假惺惺。 唯有手握权利,她的看法才有分量! 崔凝很清楚自己能有今日有九成靠家族,她不会否定自己的付出,可这天底下努力的人那么多,监察司难道非她不可?一个典书而已,许多人都能胜任。 还有圣上说的女子为官之道,她也很想试试。 她知道,若要争夺清河崔氏的势力人脉,她就必须是一个对家族有用之人,现在,将来,没有掌握话语权之前,也都必须以家族的意志为方向。 想到此处,崔凝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了几个字塞进信封,“送给我祖父吧。” 人太容易在追权逐利中迷失,崔凝垂眸看着手中的笔杆,在纸上缓缓写下一句“知止则不殆,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知道适可而止,吐故更新,始终能够把握好“度”,才能在欲望中保持自我,不断成长。 这是《道德经》里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