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了。 云苏地理位置偏南,鲜少下雪,冬雨中屋子格外阴冷,客厅内燃起了壁炉,余鹤把懒人沙发推到壁炉边,裹着羊绒毯蜷在沙发里直播。 他的直播间非常冷清,余鹤恃凉行凶,对着壁炉拍火焰凑时长。 章杉从奉城那边的公司视察回来,带了一箱子报表给傅云峥,见余鹤怕冷,又端来热姜茶放在余鹤手边的小茶几上。 茶杯落在玻璃台面上的声音才一响起。 傅云峥头也没抬,便和余鹤异口同声: “我/他喝冰可乐。” “奉城十一月中旬就供暖了。”余鹤抱着暖宝宝,用捂热的手去暖自己冰凉的鼻尖:“这也太冷了,我鼻涕都要冻出来了。” 傅云峥正在看报表,只是一家公司的年度报表就有字典那么厚,七百多张a3纸摞着跟一沓卷子似的,他用钢笔勾画出几组数据,抽空看了眼余鹤:“明年给你盘个地暖。” 云苏虽然和奉城距离不过二百公里,却是刚巧是不集中供暖的地区。 听见傅云峥说话,余鹤就点了话筒静音,把手机挂在支架上扭头去看傅云峥。 拿着冰可乐回来的章杉听见傅云峥要盘地暖,心里念了句天啊。 傅云峥从小就没在有暖气的地方生活过,之前几次赶上冬天去北方出差,还觉着暖气太干太燥,呆着不舒服,每次去都上火流鼻血。 就这还要盘地暖,明年冬天您还在不在屋里呆了。 “装地暖麻烦吗?”余鹤不知道傅云峥在暖气房里会流鼻血,觉着装地暖的提议真不错,对傅云峥的腿也好。 他趴在椅背上,见傅云峥一直低着头,鼻梁上的防眩晕眼镜微微滑落,余鹤就伸手帮他托了下镜框:“你戴眼镜真好看。” “不麻烦,”傅云峥隔着镜片看余鹤:“快的话也就半个月。” 壁炉中火光落在傅云峥眼眸中,形成道橘色光彩。 余鹤盯着那抹暖色:“那这半个月咱们住哪儿?” 傅云峥仰起头,仿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桥洞?” 余鹤:“......” 余鹤刚来到傅云峥身边时,傅云峥问如果他不包养余鹤,那余鹤去哪儿、有没有地方住。 余鹤当时的回答就是桥洞。 后来二人熟稔起来,每次提及住处,傅云峥都少不了用‘桥洞’二字揶揄余鹤。 把柄是自己给出去的,余鹤无可奈何,只能瞧着傅云峥问:“您一天不挤兑我憋得难受是吗?” 傅云峥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这个傅云峥! 余鹤第对他的第一印象是面容冷峻、性格阴鸷的残疾大佬,相处下来才发现内里藏着只腹黑狐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挤兑他。 坏狐狸。 余鹤破罐子破摔:“是是,我最爱住桥洞,通风好。” 章杉笑道:“余少爷,庄园里还有十几处小院可以住。” 傅云峥又垂眸去看报表,他翻过页纸:“这里之前本来想建成对外营业的旅游庄园,住的地方多着呢,桥洞也有,你想住哪儿都行。” 余鹤啧了一声:“啧啧啧,当朝薛平贵,这么对你的......” 傅云峥手中的钢笔微顿,没抬头:“我的什么?” 余鹤瞥了一眼章杉,章杉识趣地退下。 偌大的偏厅便只剩下余鹤和傅云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