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认为他们的重逢应该能够更圆满。 “你对圆满的要求太高了。”余鹤手指轻轻描摹傅云峥的轮廓,低声说:“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来、以什么方式来,我都很欢喜。” 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傅云峥再好的睡眠也要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按在余鹤手上,仿佛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就知道这是余鹤的手:“小鹤......” 傅云峥半梦半醒,声音很轻很缓:“小鹤,几点了?怎么还没睡?” 余鹤回答:“睡不着啊。” 傅云峥侧身把余鹤搂进怀里,单手扣住余鹤的后脑,逐渐清醒过来:“怎么睡不着了。” 余鹤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上:“我在想你。” 傅云峥说:“明天再想,先睡觉吧。” 余鹤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别想了’。” 傅云峥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为什么?” “我在想假如你没有把我从锦瑟台接回来,我们还会在相遇吗?”余鹤想象着后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把猜想说出来:“如果带走我的人不是你,我就不会好起来,可能会一直堕落下去。” 傅云峥的逻辑很清楚,并没有被余鹤的天马行空带偏,他的回答很坚定:“没有这种假如,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余鹤很执着,他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没有绕弯子:“我是说假如,有可能是你当时不知道,或者没来得及,我已经、已经那样了,你还会要我吗......还会愿意让我对你做那些事吗?” 傅云峥懂了余鹤想表达什么,他低下头,和余鹤额头相抵:“二十一世纪了余少爷,就算是有什么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非要立贞节牌坊才算干净吗。” 余鹤耳朵一下子热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假设很没缘由,但可能陷入爱情的人都有这个疑惑: 倘若我更糟糕、更污浊、更残缺,你是否会爱我如初? 余鹤小声说:“我就是想知道。” 傅云峥捧起余鹤的脸:“小傻子,我们第一次时候,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彼此的第一次,在你知道我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前,你有嫌弃过我吗?” 余鹤摇摇头。 傅云峥说:“这就是了,我也一样啊,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余鹤抿了下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吗?” “我爱你,余鹤。爱是没有条件的,初见时意气飞扬的少年余鹤我喜欢,重逢后丧气又不逊的余鹤我喜欢,现在勤勉有为的优等生余鹤我也喜欢。”傅云峥说:“人都是会变的,但无论余鹤名字前面的形容词变成什么,我爱你的事实不会变。” 如愿听傅云峥说了好多情话,余鹤终于有点满意,低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怕你的腿好了,我就没有用了。” 傅云峥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余鹤大晚上不睡觉,胡思乱想事出有因,却万万没想到余鹤的担忧会落在这里。 傅云峥坐起身,按亮床头的夜灯,暖橘色的光很柔和,并不刺眼。 余鹤的双眼很快适应灯光,看清了傅云峥英俊的面容。 光芒有种很神奇的力量,当光明重归于余鹤的世界,余鹤的心情也明亮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是傅云峥双腿恢复的事令自己过于激动,诱发了内心的燥郁,狂喜过后情绪飞速滑落,在黑暗中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悲观。 沉郁的情绪来的太快,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可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想去看心理医生。 算了,反正抽烟和傅云峥都是他的良药,又没有很严重,下次再说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