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玩下来,余鹤面色红润,依旧跟块儿美玉似的挑不出瑕疵,倒是那群以傅聪林为首的富二代,熬得眼圈乌黑,气血不足。 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白天黑夜的熬,这么一段时间过后,傅聪林不想出去玩了是一方面,更绝的是傅聪林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不爱叫他了。 可怜的傅聪林就这样成了余鹤手上赚钱的机器。 从前余鹤最讨厌资本家,现在发现资本家做起来确实很爽,跟黑心女巫一样,自己不出去战斗,专在后面靠画饼蛊惑人心。 余鹤成长的速度让所有人感到害怕。 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向世人证实天才的存在。 如果余鹤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上九天揽月他也能试上一试。 余鹤的酒量很好,在生意场上很吃得开。 有陈思健带着,余鹤签下了不少生意,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这晚,一场生意谈完,余鹤前后足足吐了三次,才把难缠的对家喝倒。 陈思健送余鹤回家的路上,余鹤晕车又吐了。 曾经的余鹤连自己账户上有几位数都记不清,现在却为了合同价款上的丁点利益连着参加三天酒局。 陈思健看在眼里是真心疼。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这么拼命做什么,”陈思健终究是心疼,递过去一瓶水:“城东商品房销量很好,只等验收合格,就能翻几倍回款,还上银行贷款是早晚的事,你不用这么拼命。” 余鹤扶着傅宅门前的树,接过水漱漱口:“大哥,不是钱的事。” 陈思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早点把贷款还上,出国去找他。” 余鹤知道陈思健说的‘他’是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在余鹤面前提起了。 ‘傅云峥’三个字几乎成为余鹤的逆鳞,成为一段余鹤不愿想起的隐痛。 余鹤侧头朝陈思健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健很认真地看着余鹤,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余鹤,那你也不用将自己活成他。” 余鹤不自觉攥紧手下的树干,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陈思健没和余鹤争辩,只是说:“傅家不是你的责任,赎回傅宅也不是,如果傅云峥醒来看到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余鹤刚刚吐完,眼尾通红,眼神也湿漉漉的。 站在皎洁月光下,余鹤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星眸若水,眉眼似画,像是从月宫上面下凡的仙子。 神仙下凡,在文学作品里称之为‘历劫’,可见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到了人间也要吃苦。 人间的苦难实在太多,也不管你是否扛得住,都如月光般倾泻着往下流淌。 可是月光不会这么沉,也不会这么痛。 余鹤轻叹道:“如果他醒不过来呢?” 爱人远在大洋彼岸昏迷不醒,而余鹤却不能去见。 ‘傅云峥’三个字是冲破余鹤全部防线的匕首,余鹤不敢去听、不敢去想。 相见争如不见,余鹤不相信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皮囊是傅云峥。 傅云峥的灵魂去旅行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但他总会回来的。 也许要很久,但他总会回来的。 * 两年后,事故调查接近尾声,赔偿程序也全部完成。 在确认水晶灯坠楼事故与傅云峥无关,余鹤终于解除了出境的限制。 拿回护照的前一天,余鹤低价卖出一块400克拉的钻石原石,将存款凑够到五亿,迫不及待地向银行提交了解押手续。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满头大汗地看向余鹤:“余先生,前几天,有位用户缴纳一亿元的认购意向金,想买你家的宅子。” 余鹤:“......” 简直像是有谁在故意跟余鹤开玩笑,余鹤用尽毕生的素质才勉强把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 回到家,余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买傅宅呢? “说是一个海外华侨,无妻无子。” 傅聪林向余鹤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很神秘,没人知道他具体姓名,都叫他青山居士,他信奉道教,说是常去观云山栖霞观进香,想就近买个住处,上下山方便。” 余鹤拧起眉:“难怪这么有钱还买二手宅子。” 傅聪林应和道:“可不是,也就是栖霞观不卖,要不他估计就买栖霞观去了。” 余鹤简直烦死了。 好不容易拿回护照,余鹤迫不及待想要出国陪傅云峥治疗,但也不能扔下宅子解押的事不管。 青山居士只是交了意向金,在银行进行竞拍程序的过程中,余鹤作为产权所有权人可以提出异议,不过整套程序繁琐又复杂,除了说服青山居士放弃认购,余鹤就只能和他耗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