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洁忍不住说。 “大概是被附身了吧?” 徐向阳推测道。 “除非是芭蕾舞演员,否则一般人做不到……呃,是我错了,芭蕾舞演员都做不到这种事。” 他看着那个男人维持着这副姿势甚至还爬上了旁边的水泥墙壁,如同蜘蛛般的行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光头男已经不是人类了。 但研究员们却依旧冷静。 “砰!” 第七次。 “砰!” 录像带内传来的巨响几乎是紧接着开灯声响起的,且远比后者强烈;而且不知为何,播放到现在,唯有这声响动尤其清晰,简直像是就发生在身边似的,沙发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当房间内的灯光被打开后,光头男的整个身体包括脸部都紧紧贴在了墙壁上,像一只壁虎似的,想来是面目狰狞。这个突然袭击让研究员们都有点站不稳了,全都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那堵玻璃墙不是普通货色,不论是材质还是厚度都非常可靠,即使是以此人非同小可的力量,仍然没有造成一点裂缝。 “砰!砰!砰!砰!……” 光头男子却没有放弃,双手攀附在玻璃上作为支撑,把自己的脑袋当成了锤子,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往墙上砸落。 声音连绵成一片,清晰地回荡在房间内,一时间好似真的有个人在“砰砰砰”用力敲着他们家的房门一样。 徐向阳下意识地往自家门口看去。 理所当然,那扇房门是紧闭着的。他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可是录像里的事情啊。 与此同时,录像内还在传来含糊不清的喊叫,可能是喊“放我出去”或是“我要杀了你们”之类的话吧,虽然听不懂男人的语言,但从语气中蕴含的情绪来看,比起愤怒,更像是在表达痛苦。 苍白的头颅很快就被他自己撞得血肉模糊,以男人的狠劲,说不定连露出来的颅骨都敲裂了,在玻璃墙上留下一抹长长的浓稠血痕。 很快,黑暗再次吞没了他。 “砰!” 第八次。 位于水泥地中央,光头男子整个人不借助任何支撑,以趴伏着的姿势漂浮到了空中,像是正在施展超能力。 本来还很冷静的实验员们这会儿全都开始慌张起来,玻璃墙前人群耸动,看来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砰!” ……第九次。 徐向阳愣了一下。 那个房间中的人……消失不见了。 录像里传来模糊的争吵声,实验员们自然注意到了实验对象的凭空消失。他们已经慌作一团,朝着同伴们大喊大叫,穿着白大褂的人们急躁地来回奔跑,忙碌着调控仪器,似乎是想要找到光头男子的身影。 控制灯的开关貌似失灵了,空无一人的宽阔水泥场地里始终明亮如白昼。 “咦?” 林星洁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她伸出手指,试图擦拭掉屏幕角落的一小块污渍。 但她很快就发现,那并不是屏幕的问题,而是录像里那空空荡荡的墙壁,像是被某种液体浸染了似的,呈现出暗红色的印痕。 起初,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异状。 而等到有实验员发现,并大声发出警告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水泥上的污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规模地扩散开来,将四周的墙壁和地面尽数覆盖。 澎湃涌动的力量正在水泥夹缝里积蓄,很快便来到了临界点—— 直到有暗红色的水柱喷射而出。 那一幕就像是洪水冲垮了大坝,无比壮观,却又充斥着毁灭性的力量。 血色,血色的海水,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霎那间涌入房间,很快便灌满了这个四四方方的“水泥盒子”。 而作为房间与实验室阻隔的玻璃幕墙,仅仅阻挡了数秒种,便“咔咔咔”地绽放出无数蜘蛛网状裂痕,随后不堪重负,化作漫天晶莹的碎片。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有一部分穿白大褂的人已经跑了,只来得及匆忙带走台子上的纸张资料,但还是有几个剩下来试图控制局势的倒霉蛋,猩红色的潮流迅速将他们卷走。 只剩下裹挟着无数杂物的浪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镜头上。 徐向阳的内心颇受震撼。 那猩红色的潮水是什么?究竟从何而来?简直像是凭空从另一个世界涌入。 他还以为录像就到此结束了,毕竟设备肯定会被潮水所破坏。 可奇怪的是,屏幕上的浪潮却还是一股接着一股地拍打过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那像是粘稠血浆般鼓荡着的水流,给人的印象是如此鲜活,好似能渗透出电视屏幕,一点点、一点点滴落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