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把玩着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一样轻轻摩挲了两下。 鹿嘉渺的头发还湿着,泛着淡淡的潮意。 藏矜白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腰,像只是想靠手掌相贴处确定鹿嘉渺的存在一样。 窗外淅淅沥沥落起大雨,怀里是湿漉漉的鹿嘉渺。 ……他怎么从不会跑。 屋里很黑,鹿嘉渺只能借助雨夜稀薄的光看着藏矜白的侧脸轮廓。 在雨声中沉默良久后,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渐渐贴近,藏矜白在他耳边问道,“会解领带吗?” 气息几乎贴在他耳侧了,说话间唇齿间的热气若隐若现扫过泛着潮气的颈侧,像是……再一下下落着轻飘飘的吻。 鹿嘉渺轻轻点了点头,恰好响起惊雷,把两人短暂照亮一瞬。 雷声盖过了心跳,鹿嘉渺借着藏矜白托在他后腰的力轻轻往后仰了仰,抬指碰上了先生领口。 他才发现先生系了他送那条领带。 他不会系领带,解领带也很不熟练。 动作生疏笨拙,带着湿润气息的手指总会不小心碰到先生的喉结,好不容易解开,他用手指勾住领结下滑到一半——先生毫无征兆地侧头轻轻吻在了他的颈侧。 发丝上滑落的水珠被吻晕染开……在那块皮肤上留下又潮又热的气息。 藏矜白的吻一寸一寸往上,在嘴唇即将碰到鹿嘉渺耳垂时,肩上忽然搭上了轻轻的力道。 鹿嘉渺抬手环住了他,手臂微潮的气息贴着藏矜白,像是某种无言的放任。 雨声巨大,雷声又响,骤然亮起的那瞬间,藏矜白只记得眼前那截微仰起的雪白脖颈和鹿嘉渺在他耳侧说的那句,“生日快乐。” 第42章 缠绵 耳侧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很小很轻,但温热的呼吸随着嘴唇张合一下一下扫过耳廓,无比鲜明。 藏矜白停住了一路蔓延而上的吻。 淅淅沥沥的雨在玻璃上流下无数蔓延曲折的划痕,在暗夜里当窗前两人的背景色,像把两人隔绝在了喧嚣之外,独辟出一片静默。 今夜有无数人对藏矜白说过“生日快乐”,祝贺词很多。 真真切切落进耳里的,就这一句。 鹿嘉渺陪先生去了墓园,陪先生应酬一路,陪他看过凄冷,也走过繁华。 可在等待先生的漫长时间里,鹿嘉渺想,他还是最想祝先生快乐。 安慰和祝贺的措辞或许有很多很多种,更真挚的更复杂的,在陪先生回来的路上就在鹿嘉渺脑海里演练过许多。 他不知道怎样说才好,才能不动声色轻轻抚抚先生的伤口。 他不像先生一样聪明,可以从自己的不开心里猜到发生的事情。 他笨拙探究了那么久,得到的信息却很有限。 但他在先生抱住自己那瞬间,在感觉到黑暗里的先生不再无比强大,试图从自己身上汲取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只想祝他快乐。 他想他的先生,无论从前往后,都能快乐。 很奇怪,雨夜嘈杂,却又莫名让人静下来。 这几天纷纷扰扰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都沉下来了。 鹿嘉渺此刻冷静又清醒,他轻轻垂下眼,看着不再动作,只沉默枕在他肩头的藏矜白。 两人之间是氤氲着潮气的淡淡酒香。 他知道先生不止是醉了,他见过藏矜白的这种异常状态。 痛苦、压抑……像封存着很多马上会冲破玻璃罩的疯狂。 他也知道先生的状态远比上一次严重,不然也不会冒着大雨回来,却只坐在屋外。 他害怕会伤害自己。 所以就算自己走到他眼前,他也只是沉默着细细密密的吻着自己……像是想通过这种最温和最不会吓到自己的方式纾解情绪。 鹿嘉渺这一刻像是骤然聪明了许多。 但这种聪明却莫名让他觉得心里酸涩。 这些天压在心里的纷乱情绪像是忽然有了答案。 先生多么厉害一个人啊,脆弱给自己看了,隐忍也都给自己了。 又响惊雷,骤然辟开一道天光。 鹿嘉渺轻轻抬起头,微微后仰着看向藏矜白。 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却不再动作。 也不知是天太黑还是目光沉,短暂光亮里那瞬间藏矜白的眼神仿佛沉潭……想把自己吞噬进去的沉潭。 光亮很短一瞬,周围很快变回暗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