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记忆,不是那个跟他相爱的“明琅”。 她不了解他,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他是否会伤害她, 害怕才是正常的心理。 明琅思来想去,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反正这个时间点也该睡觉了。 想到这里,明琅果断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沈澹月似乎在看她——视线笔直而晦暗,近乎于凝视。 即使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她也被他看出了一身热汗,很怕他俯身下来,再度覆上她的唇。 先前那个吻让她心脏紧缩。 她在接吻方面毫无经验,并不想在短时间内心悸两次。 幸好,他只是看了她两眼,就收回视线,躺在了她的身边。 明琅神经却紧绷得更加厉害了。 五年后的“明琅”跟他是夫妻,跟五年前的明琅有什么关系! 他就不能换个地方睡吗? 明琅屏住呼吸,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不知是否做了个噩梦的缘故,哪怕已经睡了一觉,她还是困倦极了,眼皮一个劲往下坠。 不到片刻,她就重新睡了过去。 几乎是她陷入沉睡的一瞬间,卧室的温度就急剧下降,变得阴冷而刺骨。 明琅忍不住蹙起眉毛,打了个冷战,挠了挠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卧室内,两个人似乎变成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黑暗的、无形的,每往前走一步,都伴随着诡异的骨骼摩擦声。 “他”没有面孔,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冰冷得可怕的温度。 昏暗的阴影里,“他”似乎朝明琅伸出手——又似乎只是一阵冷风拂过了她的胳膊。 她的汗毛肉眼可见地、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轻轻掐住了她的咽喉。 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却在逐渐收紧。 ——杀了她,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喉咙里的氧气一点一点被剥夺,明琅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珠拼命转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然而,每当她快要睁开眼时,都会坠入更加浓重的黑暗。 醒不过来,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明琅脸上痛苦之色更加明显。 她紧蹙着眉毛,咽了几口唾液,试图发出求救的声音。 可是,向谁求救呢? 她父亲死了,母亲身体也每况愈下。她不能向母亲求救,母亲会担心的。 除了父母,她还有谁可以求救? 从小到大,她都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世界是如此可怕,她不想跟任何人有联系。 除了……除了…… 一个名字涌到了嘴边。 明琅努力呼吸,想要喊出那个名字,求“他”救救她。 她很少看新闻,却会看关于“他”的报道。 媒体把“他”形容成冷血贪婪的暴徒,说“他”纠集底层人民,只是为了建立一个高度集-权的独-裁国家。 明琅却看到“他”耐心地倾听工人们的哭诉,温声关心他们的生活境况,帮贫民区的人们远离受污染地区。 对于“芯片受害者”,“他”更是无偿提供医疗救助、心理辅导和就业上的帮助。 她是真心认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弥撒亚,可以拯救人们于水火之中。 明琅终于喊出“他”的名字: “……沈澹月……救我……” 话音落下,她脖颈上沉重的压迫感倏地消失了,大量氧气迅速泵入肺部。 明琅不由呛咳起来。 下一秒钟,似乎有什么抵住了她的嘴唇。黑暗中,只能看到她被迫张开嘴,露出鲜红而濡湿的口腔。 明琅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好像又被……亲了。 对方不再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冰冷而凶狠地缠绕着她的舌-尖,如同一条危险而柔软的毒蛇,对待猎物先绞杀、再嚼吞。 明琅痛苦地想,这人不会是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