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状况而言,最大问题就是钱,想要维持住药肆和顾家这么多人的生活,必须得想办法赚钱才行。既然紫砂糖和石蜜之间的差价这么大,将紫砂糖变成石蜜,或许是个办法。 井生不解,“漏斗?” 顾念瞥了眼桌案上的毛笔,懒得等磨墨的时间,便用手比划着跟井生解释下,对方恍然大悟,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玳瑁好奇地看着顾念,“小郎君要做什么?” “找块白麻布来就告诉你。”顾念拍拍他的发顶,故意吊小孩的胃口。 小家伙转身正要走,顾念又补充道,“要干净的,织得越密越好。再弄一碗黄泥过来。” 黄泥?小家伙愈发疑惑,带着满脸问号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井生就捧回来个白釉奓(zhà)斗,正好按照顾念的要求,上面是漏斗的形状,下面呈圆腹罐状,只不过二合一了。 顾念深吸口气,行吧,勉强也能凑和。 玳瑁后脚也带回了麻布和一碗黄泥。 顾念把那块麻布一分为二,其中一块当做过滤纸似的,垫在奓斗上半部的漏斗里。 长发随着倾身的动作碍事地滑落到身前,他不习惯的往后撩了撩。井生见状,取过梳子和束发,麻利地帮他把头发扎到了头顶。 顾念摸摸头顶的发髻,不禁想念起自己原来那头方便的短发。 等到井生弄好头发,他继续将纸包里的紫砂糖哗啦啦的全倒进垫好的漏斗,随后又把另外半块麻布铺在了最上面。 井生和玳瑁面面相觑,正在疑惑,就见顾念挖起把黄泥,结结实实地糊在麻布上。 “小郎君,你这是做什么!”玳瑁急得跳脚,太浪费了,那可是二两紫砂糖,能卖二十文钱呢! “让它变成五十文。”顾念得意地扬了扬眉峰,手上却丝毫不停,又接连挖出几把黄泥盖上去,很快就把奓斗里的东西糊得严严实实。 骗人,好好的糖全都被糟蹋了!玳瑁看看那个脏乎乎的面目全非的‘泥’斗,又看看完全不当回事的顾念,‘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顾念举着两只泥手,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眼,怎么又哭了? 倒是井生见怪不怪,淡定地出去给顾念打水洗手,才二十文,比起以前,他们家小郎君这次已经玩得很收敛了。 “放稳点,别摔了。”顾念边洗手,边指挥井生把自己的‘大作’放到房间角落,“等过段时间弄好了可值五十文呢。” 土法提纯的好处是方法简单,问题嘛,就是效率低,太费时间了。 井生低垂着眼角,一副乖顺的模样,心里却完全没把顾念的话当回事。 毕竟这种话他听过太多次了,哪次小郎君砸钱斗鸡樗蒲( chu pu )之前不是这种信心满满的样子?哪次又真的赢过呢?就像忠叔说的,不过是花钱买个小郎君开心罢了。 “算了,还是准备热水直接洗澡吧。” 顾念可不知道自家‘小弟’心里的想法,闻了闻自己身上,躺了好几天,感觉都腌入味了。 他身体还有些发虚,洗过澡就又累了,躺在床上抓着井生聊了会儿天,旁敲侧击的套了套‘自己’以往的言行举止和行为习惯,以免之后露出破绽,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跟他出奇地相似,甚至连挑食的习惯都一样。最重要的是,对方行事作风向来跳脱,经常听风就是雨心血来潮的做些奇怪的事情──每次被骗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形。 这倒是方便他做遮掩了,顾念放下心来,让井生去忠叔和秦染那边帮忙。 躺在床上努力了许久,顾念却根本睡不着,瓷枕硌脑袋,床铺也硬邦邦的,处处都不适应,最重要的是──没有手机和游戏机打发时间。 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几回,最后只得重新起身,打量起房间里有什么可以拿来消磨时间的。 窗边的桌案上摊放着秦染之前看到半途的那卷医书,那并不是顾念所熟悉的‘书’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副装裱过的横卷书画。 长纸做底,外层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