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做错事情时,应该做的是总结经验,避免下次再犯,我爸…大人说过,凡事不是得到就是学到,什么都没学到的话,你这个错算是白犯了。” 总结经验?井生听得云里雾里,小心翼翼地望向顾念,“小郎君不生气?” 顾念板起瓷白的小脸,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谁说我不生气的,今天晚上,罚你自己在院子里默抄一百遍所有学过的西域字。” 井生和春梅他们对顾念发的纸张珍惜得很,只肯用来誊写每天学到的‘教案’,至于练习,绝大多数时候都固执地只在院子的地面上进行,环保且节省,顾念劝了两遍,也就随他们去了。 “好。”井生痛快地应声。 “还有,”顾念顿了顿,对井生道,“你想不想学写字?” 三坟五典之类的东西他搞不定,但教教日常基础能用到的繁体字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写字?”井生瞪圆了眼睛。他一个奴仆,也有机会学写字吗? “咳,”顾念清了清嗓子,“别太激动,也就是我私下教你,不是送你去学堂。你识字之后,就可以弄个to do list,呃,就是备忘录,每天早上看看,晚上整理,就不会忘记事情了。做事讲究思路和方法,才能事半功倍。” 日清日结,清楚高效。这种模式,最适合手上工作多头并进、内容纷杂的人。 “奴这一辈子都愿意为小郎君做牛马。”井生膝盖一弯,立刻又跪了下去,‘砰砰砰’给顾念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不知道小郎君说的那些‘突度栗丝特’和‘杯旺箓’之类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小郎君肯教自己读书写字,能识字的话,以后说不定就能摆脱奴仆的身份。 “哎哎哎,你怎么又……”等顾念反应过来,井生已经磕完了。 他无奈的再次把人拽起来,教井生识字和做事方法,其实主要还是出于自己的计划考虑。 井生是他目前唯一能随意指挥的人,以后要经商做生意的话,免不了有些事情要他去处理和帮忙,先做起人才储备,有备无患。 初七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时隔一个多星期,顾念再次来到大理寺。 这次他要走的,不是上次那扇靠近监狱的侧门,而是‘办公区’这边的大门。 门口一字排开的列戟寒光闪烁,连三踏跺下的顾念攥住兔皮软裘的袖口,莫名的有些心虚和紧张,迟迟不敢迈步。 虽说现在是与镇西军关系亲厚的镇东侯吕青当权,过不了几天那个傀儡小皇帝就要退位,但名义上毕竟还是梁朝,也不知道新来的大理寺卿会不会追究之前年深在他手上跑掉的事情。 他这个关系户加冒牌货,身上的黑点一抓一大把,别人要想找麻烦可太容易了。 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想过立刻掉头回去。但想想那六千文的月俸,还是忍住了。 六千文,只要拿到那六千文,他的洗澡水、丝织枕头、鸭绒床垫、卫生纸什么的,就全部都有着落了。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进了门,要听他述职的大理寺少卿却不在。 顾念这种从六品下的小吏,除了朔日和望日,平时根本不需要上朝,新任的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却是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去上朝的。 就这样,他又多了半天准备‘面试‘的时间。 寺丞和司直的办公地点在西边一处叫‘玉衡’的偏殿,那些出檐深远,挂着直棂窗的房子外观上相差无几,顾念在几重院落里转悠大半圈,才找到地方。 偏殿内整齐地摆放着二十来张桌案,各自的区域泾渭分明,除了没有现代化的挡板什么的,乍看之下,其实很像现代办公室里的那种开放式办公区。 顾念的位置在偏殿左边的角落,因为远离窗户,光线明显不足,对于经常需要研究卷宗的文吏来说,这种暗黢黢的角落当然不算什么好位置,但对业务能力不足的原主来说,不失为一个摸鱼打盹混日子的好地方。 他来得并不算早,八九张桌案后面都已经坐了人,殿内却十分安静。 顾念走向自己的桌案,挂着笑容与众人打招呼,一路没看到什么太熟面孔,也鲜少有人回应。 半屋绿袍书吏都不苟言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氛严肃而端正,与他印象中那种懒散的氛围大相径庭。 把这些人管得服服帖帖,看来新来的那位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是狠角色,顾念暗暗惊叹。 实在无事可做,挂好外裘后,他便学着旁边那几位的样子,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