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都听顾司直的,你们都离远点。”张闯现在对顾念简直是言听计从,立刻喝止住那些人。 “敢问顾司直,俺现在能否将侯爷扶下去休息?”张闯小心翼翼地请教顾念。 顾念正要开口,背侧的年深突然轻咳了声,用靴底若无其事地搓了下地面。顾念看着他的靴尖心领神会,墨青那边还没结束,他们需要拖延时间。 “不行,”顾念立刻摆出副严肃的面孔,“暂时不要挪动侯爷,给他让开呼吸的空间,等他慢慢恢复再说。” 安番侯还留在这里,吕青自然不好离开。这是顺理成章拖延住吕青和他那些随侍宦官最好的办法。 得知刚才惊险的一幕是在救人,殿内众人也都惊讶不已,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议论纷纷。两侧伶俐的宫人也连忙上来打扫地面,清整桌案。 “……”吕青挥退了护在前面的金吾卫,原本想把顾念叫到面前好好问问,却发现这张稚嫩的脸虽然有点眼熟,自己却根本不记得对方是谁,刚想张口,便尴尬地顿住了。 还是他身边的宦官耳尖,刚才听到张闯称呼顾念为‘顾司直’,便借着帮吕青摆正袖角的机会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了句。 “顾司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青笑了笑,努力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 “禀圣人,安番侯只是突发了一种极为凶险的恶症。”顾念学着先前众人跟吕青对话时的模样,装模做样的行了个礼,然后便把‘飞扬喉’的各种症状和危险程度跟众人‘科普’了一遍。 为了不着痕迹的拖延时间,他特意说得极为详细,尤其对于可能会出现这种急症的状况进行了‘认真’说明。 在座身份显贵的,哪个不惜命?再加上刚才又亲眼见到他把安番侯从鬼门关拽回来,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听得分外仔细。 不但听得仔细,还有主动发问的,俨然变成了答疑现场。 顾念来自后世,本来就对皇权敬畏感有限,再加上现在明显是他救人立功的状况,面对吕青和一朝权贵也毫不紧张,愈发显得他说起话来声音清脆条理清晰,态度也是进退得度不卑不亢。 加上他长得好看,安静时清俊如竹,笑起来朗洁如月,言谈举止俨然青年才俊,让不少人都隐隐生出几分惜才之意。 有人不禁疑惑,“顾司直不是在大理寺供职吗?因何会对恶疾了如指掌?” 顾念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外祖秦礼曾做过尚药奉御,他的一身医术也尽传给了徒儿秦染,二月火灾后,我与家人借住在他的药肆。阿舅痴迷研读医术,偶有所得,也会与我分享一二,‘飞扬喉’恰好也在其中。” 听他说出秦染的名字,林国公脸上的笑意愈浓,“原来是那个医术了得的秦家小郎君教你的。” 众人一打听,才知道顾念口中的阿舅就是八年前帮林国公治愈多年恶疾的少年神医。 再看安番侯那边,已然恢复了不少,经过在场的尚药奉御为他切脉确认,果然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调理即可。 一时间,秦家药肆又在这些达官贵人中间意外的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当机立断,见识过人,顾司直真是有勇有谋。” 鸿胪寺卿感叹道。 其它人也是交口称赞。 这点事情哪算得上勇,顾念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胡人使节越众而出,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话称赞顾念。 顾念定睛细看,居然是之前在鸿胪客馆遇到的那位问路的大食人,连忙礼貌地谢过他的称赞。 众人正抻着脖子等译语官翻译,顾念却已经操着流利大食语与对方交流起来,侃侃而谈的模样惊呆了一众胡人使节,他不是大理寺的司直么?怎么还会胡语? 吕青顿觉面上有光,摸着胡子道,“博闻强识,少年英才,当赏,当赏。” 安番侯若是死在这里,安番军岂肯善罢甘休,到时少不得要有一堆麻烦,这个小吏不但帮他化解了这个危机,此刻又用流利的谈吐挣回了颜面,吕青心内大悦,当即赏赐了顾念红绫饼以及不少银钱绸缎等物。 顾念谢恩时悄悄看了眼年深,见他比了个成功的手势,顿时长出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