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守动了动眸子,有点发傻道:“可、可以……” 桃榆瘪起了嘴:“你们俩兄弟真是。要是文良在,是咸是淡保管说的清楚明白。” 一头的黄蔓菁笑道:“你为难他们俩做什么,叫你爹尝,他嘴最是毒了。” 夜里,饭烧好时,临时搭建的牲口棚也完工了。 将马匹赶进牲口棚后,大伙儿都安了心。 人多摆了两张桌子,为着宽敞凉快,桌子摆在了院子。 霍戍翻出了在连平府买回来的酒,自从家里出发行商回来,当属今晚这顿饭吃的是最为安稳舒顺。 桃榆吃了一尾禾花鱼,又吃了许多最爱的虾,其余的菜一样一口也撑得肚子浑圆了。 午时没有吃饭,下午做饭的功夫一边烧菜一边试吃,肚子一直都在一个半饱的状态下,真到了上桌吃饭的时候反倒是吃不得几口了。 夏月里天气热,不似秋冬里菜一会儿就凉了不好吃。 正是吃大桌菜的好时机,奈何肚子也就那么大一点,他不吃酒饱了便下桌,余下一桌子的酒汉。 范伯等人头一次吃上江南精细的菜,吃的很上嘴。 这些鱼虾别说是他们这些平民村户,就是大户人家也少有能够吃上,而下他们沾着光,竟是往着管够了来吃,怎能不快活。 纪扬宗也可高兴,北域来的个个都能喝。 自霍戍行商以后,都没女婿陪着吃酒了,这朝难得能痛快。 杯盏相碰,院子里竟是比过年纪家吃饭还热闹。 上回能有许多人在家里吃酒,吃席,还是桃榆和霍戍成亲的时候。 桃榆瘫躺在吃茶的凉棚前打着蒲扇。 挨着院子里的一大笼夜来香,就是没有涂抹驱蚊的药水,蚊虫也还不算多。 自从经过了渝昌府,他觉着家里这头的蚊虫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果然出去走了一趟,人都粗糙得多了。 桃榆在茶棚下喝了会儿消食茶,与黄蔓菁和元慧茹说着些路上的趣闻和各地风俗人情。 月儿圆圆,时间过得还快。 桃榆瞧着大伙儿不晓得还要多久才能散,黄蔓菁和元慧茹让他累了就先回房去,后续她们自会收拾,桃榆便自先回屋去洗漱了。 按照以往的时间当是该歇了,但今日白日里睡得有些久,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索性多添了一盏油灯,把桌上的账本给翻了开。 他们这一趟来去拢共花了一百一十八日,几乎四个月的时间。 说起月份听着不多,一换做日子还真有些咂舌。 二百四十文一日,同行除却他们两个以外,另有十二个人。 光算工钱的话,也就是说一个工人一共可以拿二十八两又三百二十文。 桃榆拨着算盘,先将算出来的数目记下来。 刚巧录下数字,房屋的门便开了,霍戍走了进来。 “吃过了?” 霍戍看着已经洗漱过,穿着一身白色亵衣的桃榆,墨发散于腰间。 正捏着笔在油灯前算着账,他眉心微动:“嗯。” “明日再算也一样,无需熬在夜里做。” 霍戍有些失悔自己白日没把账给算了。 桃榆却转回头去,继续沾了沾墨:“我下午睡够了,闲着也是闲着,夜里清净,算账反倒是更清楚。” “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已经算了工人的工钱,你瞧瞧货卖的分银多少合适?” 霍戍闻言坐到了桃榆身侧,看了看账本。 先前在北域府的时候就算了一下入账,当时计算的除却布匹的成本,卖布的钱赚了有五千九百八十两。 一个人十两的奖赏钱还是要有的。 至于回来以后的马匹他和范伯他们可以卖,就不必其余人了,虽然他们不参与卖马,但也是把马匹顺利送到的,多少也能拿一点奖赏钱。 “添个整,工人一个四十两吧。” 桃榆草拟了一下:“倒也合适,那我把工钱和赏钱分写出来,到时候也方便大家伙儿看。” 这总工钱也不是张口就来随意定下的,叫大家看到是何名目,也更清楚些。 “另外就是葛大哥的钱了,他初始拿了五十两出来。” 霍戍道:“他的按比算,先前说过一嘴,取十五中一。” 葛亮虽然出了钱,但是也不能完全按照出钱所占总资的比例算。 若是以货钱五百五十两算的话,他能取十一中一,可毕竟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