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山青水碧,一弯溪流潺潺而下,远处隐隐能见一匹白练从天而降,声势雄大。 如此盛景如此天。 如此繁盛的王家养出来的小娘子,竟也要哭哭啼啼地说一声不能活? 顾湘叹了口气,徐徐走过去看了一眼,王萍萍自己弄的伤口,本来不大的口子,如今的确有点难看,又黑又肿,破口的地方化了脓,看起来骇人的紧。 别说王萍萍,就是徐志岩,宗由几个满肚子怨气,恨不得王家小娘子倒霉的,定睛一看, 也嘴角抽了抽,小声骂了句活该,却到底收敛了面上的那点幸灾乐祸。 徐志岩翻了个白眼,冷笑着低声道:“现在到哭成这样,我们家小三子岂不是比你还倒霉?幸亏发现得早,换回了顾厨给的药,否则不要说他那条腿,连性命都保不住。” 王萍萍猛地低下头去,哀哭声更响亮。 从昨天起,成三就清醒过来,没再反复高热,徐志岩和宗由等人守着他,那真是一个多时辰就换一回药,两个时辰就吃一次药,辛辛苦苦的,却终于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王萍萍自己把自己伤到了,一开始只凭着一腔孤勇,感觉自己无所畏惧,一定能好,但伤口越发疼痛,越发难看,她心里的恐惧就越发浓厚。 她可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要是手臂上这般明显的地处留下疤痕,那可如何是好? 王萍萍自己嘴硬,坚决不说顾湘半句好话,却比任何人都更关注徐志岩这些病人,尤其是成三。 她又不是傻子,成三本来什么模样,用上那些老虎,狮子弄来的药以后是什么模样,她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这些都是巧合,她自己的伤,自己总归是知道的,用了她的药,根本没有半点见好。 怎么会……不见好? 她的药当真不管用? 那些大夫们,当真都是在吹捧她,忽悠她,故意说她的好话……并不能当真? 一念及此,王萍萍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吵得周围好几只老虎猛地从草丛里抬头,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王家几个仆妇,婆子,简直吓得腿脚都软了。 顾湘哭笑不得,略一沉吟,耸耸肩道:“你若给我写个字句,说自己自愿换用我家的药,无论结果如何都自行承担,与我无关,那我到可以给你换药试试。” 王萍萍一时却不出声,趴在水井边上小声抽噎个不停。 她身边的婆子使女连忙道:“还望顾小娘子施以援手,我们都是自愿,无论好还是不好,都感激顾小娘子的大恩大德……” “你们不是王萍萍的父兄亲人,不能作数,需得她自己说。” 顾湘轻声道。 雪鹰顿时转头看了眼自家小娘子。 赵瑛抬起头,眉眼间略带些意外,轻笑了声:“阿湘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好,不会有麻烦。” 顾湘也知道,这种保证在当下根本没作用,王家惹不起她,她的药便是治死了王萍萍,那也安然无恙。 她若好拿捏,哪怕不出差错,只要王萍萍不高兴,想要找茬,依旧能掀起无尽的风波。 可她就是想要这一纸的保证。 旁边小厮很有眼力地去车上取了纸笔,递到王萍萍眼前。 王萍萍坐在地上,好半晌不说话。 顾湘也不惯着她,只道:“要不再考虑两天?有刘御医在,应该死不了,胳膊也不至于坏,最多留些疤,我们先去吃饭?” 王萍萍身体一颤,就听那个安国公声音温柔得仿佛像春日山泉一般。 “去吃饭,我闻见鸡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