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意碎了,境破了,只有收拾不住的哀绝。 到这地步,到这里,他好像有一点感觉,自己走到了他心里一点去。他推门进去,俞惜刚弹完,房间里不算太暖和,他见她只穿一件单衫,身形好不柔弱。 “怎么不生火?”他关切说着,就要动手把炉火点开。 “不用了,不是特别冷,这样的天气也受得住。” 桓骥没理她,拿火石擦着了火,又用铁丝拨弄着木柴,他点的其实不太熟练,不过也算点着了。那火在炉里蔓延着,给屋子带来一点暖意。 俞惜很震惊他做这样的事。感受到她的惊奇,桓骥抬起脸来看她 “两年以前,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做这样的事,做来了就是做来了,做不来就得挨饿受冻。”他悻悻的。 “烤着吃。”他从怀里掏出几个栗子来,切开口,投到火里去,那栗子烤熟了,香甜的气味在满屋子的飘散开。 “也没想过吃这种东西,不过这样的年月,许多平头百姓也许还吃不上这个。” 桓骥从火里捡了几个递她。 “你做的很好,也成熟许多。”俞惜感叹道。 “是因为你!那时候,想着你说的话,我羞愧难当,立志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我多谢你帮我。”桓骥感激道。 他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自己两年以来的经历,尽管俞惜已经在别处听说过许多遍、许多个版本,还是满足了他倾诉的欲望。 真实的状况和传说里大有不同,光彩的日子是少的,不做皇子了,从高高的云层里跌下来才肯看清楚人间的真实状况。 桓骥杀过人,也被人追杀过,他坑骗过别人,也被别人坑骗过。不夸张的说,两年一路走来,他吃的苦比他之前二十三年的加起来都要多。他过了江,在深林山洞里养了一段时间伤,下山后,一个人背着财宝,不敢花,也不敢高调的露面,先把大部分都藏起来,拿小部分买地买粮,收买人心。 最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混成了土匪,占着几个山头,后来陆续收复了几个州,用了两年的时间走到今天,他用过去信王的名号,把控了湖湘巴蜀。 “过去的我大概打死也想不到,我说这会过这种生活。那时候我非贡茶不饮,非锦衣皮裘不穿,床上有一点褶皱就睡不着觉。你记得吗?那次我去找你,手还被你的竹筐刺破了。” “回想起来,真像前世发生的事。”俞惜也怀想道。 “你等等!”桓骥说着,突然冲出去,不多时,抱着一个匣子回来,那是当年她送他的匣子。 “还给你,这里面的东西一样也没少,都被我赎回来了,现在完璧归赵。”他递给她,脸上带着自豪之色。 “你做得很好。不过我还是不要了,当年你给寺里捐了一万两银子,这算还给你的,也许,还没有还清。你可以拿去,用在适合的用途上,成更大的事,帮更多的人。” “从前需要的时候,我不会推辞的,如今我有足够的自然要还给你,我知你家当所剩不多,为什么不收着呢?退一步,就当替我存着,有一天,我再一无所有了——” 这话不吉利,俞惜忙拉住他,收了东西。 “那好,希望我们都没有用上它的一天。”她笑道。 两个人说着话,天色已经很晚了,俞惜发困,她看桓骥还在屋子屋子里坐着定定看她。 “你不回去?” “营里那帮人太吵了。我是想说——能不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桓骥试探道。 “可以。” 家中并不缺房间,俞惜把多余的被卧分给他,桓骥看起来异常的紧张兴奋,弄得俞惜以为两个人要同床共枕。 “等等!你把炉火也带去一半。”她叮嘱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