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呼吸变得潮湿又绵热,最终亲昵地挨在一起。 司绒解扣子确实很快,这是封暄教的,她对此有混杂着复杂情绪的肌肉记忆,闭着眼睛,都能把他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了。 最后从他肘下钻出来时,司绒欣赏着他胸口一排新鲜的牙印。 很棒,报仇了。 她不怀好意地往下撂了一眼。 绸裤很薄,已经抬头的戾兽勾勒出形状,露出让人心惊的凶悍气势。 司绒步步后退,笑了一声:“夜露风凉,殿下冷静冷静,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忙。” “还有事要告诉我?”封暄被突然叫停,除开绷得难受,倒没有什么不悦。 他就当这是情趣了。 都要还的。 傻司绒。 他把帕子浸入冷水里,拧干后敷在面上静了一会儿,重新穿戴整齐后,司绒已经坐到了桌边。 “有,”司绒朝他摊开手心,“耳环呢,还给我。” “……”封暄没想到她还记着,“一会让九山回去找。” “殿下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那珍珠的来历。” 封暄立刻便知道她要讲的什么事,山南战局。 他走到屋外叫人摆饭,两人边走边说:“山南海域的三条航道每年送出大量海商之舰,往各海外小国番岛勾招进奉,博买珍珠美玉、香料油绢,见多了便能看得出来,你的暗示已经给到脸上了,公主。” “厉害啊,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殿下还会什么,不如一道摆出来。” “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 出门时一阵冷风袭来,司绒刚出了点儿汗,乍迎上夜风就打了个喷嚏。 京城位置偏北,传言是龙脉汇集之地,东面是唐羊关六城,往西和北皆是平野,平野莽莽无界,像天地间扯开的一副辽阔画作,颜色随四季更迭,每到秋冬,西北季风就弥天卷来。 像龙栖山周边的绵延群山,简直可说是京外矗立的巨人雄狮了,也正是直面西风的第一道盾牌,随着秋意渐浓,风里也有了明显的萧瑟。 封暄从身后给她罩上件披风,是他穿的,尤其宽大,曳地一臂长,她无言地看着披风尾巴,又看封暄——这要怎么走呢。 “哦,”封暄耳根泛热,简单粗暴地拎起了后摆,从后边托着她的腰往前走,冷淡道,“你没带披风。” 到了膳厅,他给她盛了碗汤。 司绒捏着瓷勺,想到傍晚这桩事儿,问道:“塔塔尔部和仇山部的使者算死在谁手里?” “你。” 司绒愕然看他:“这事算起来,还是殿下启的头,你栽赃陷害会不会太熟练了点?” “孤的意思是,两部使者已死的消息只要一传出去,他们只会认为是阿悍尔手笔。”他这两日都没有吃过一餐正经饭,这会饿劲儿全起来了,她汤还没喝完,他已经先下了一碗饭。 司绒想说什么,看他唤人添饭,又压下去了,专心地吃饭。桌上有道乳酪饼她很喜欢,巴掌大,烤得皮面金黄酥脆,里头塞了乳酪,放到微凉上桌,一口下去饼皮还是脆的,里头乳酪馅香软,她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掰了一半给封暄。 封暄抬手接过来,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来,就着汤填了个八分饱。 “怎么像两日没吃饭似的,”饭后,她捧着茶,“你之前晚膳不添饭。” 封暄应一声,可不就是两日没吃好饭,他不想多说,一点儿都不爷们,倒杯酽茶转了话题:“阿蒙山出来的刀客,下手挺利落。” “稚山啊,殿下别在他跟前提阿蒙山,小崽可要自尊了,他不乐意人提起往事。两部把战场延到北昭来,就不能怪我不仁义,我要拿两部伸长的爪子祭阿悍尔前线战死的将士。” 封暄吹了吹茶面:“你也挺利落。” “过奖,”她偏头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又说:“殿下对此有想法吗?” 封暄抿一口茶:“无,孤对山南有想法。” “送你个消息,阿勒对山南也有想法,”司绒拿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出一道半圆弯弧:“他吃掉了你的帝弓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