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当着女儿的面闹不快。但也有那么一两次。闻琰简直不能理解。“我裴叔什么时候练成这没话找话的功力?炉火纯青啊!”一旁,听到她不解的陈知让面色如常,语气凉凉道:“呵呵。从小练的吧。”在闻琰疑惑看来时,他又补了句:“裴叔和你妈从小待一块——可不得从小驯。”闻琰:“……”她一度怀疑他话里有话,但也实在找不到证据。 下午天色又阴起来。 早起的好晨光倏忽不见。 钟影不说话,裴决也没办法。 他只好又仔细检查了下钟影身上的衣服和裙子,检查完,看眼妹妹脸色,开车去往栖湖道。 路上谁也没说话。 钟影像是在思考裴决的理智,裴决像是在理解妹妹的冲动,总之两人之间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又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栖湖道,车子没一路往里开,和上回一样,停在了田径跑道的外圈。 钟影知道他有话同自己谈,下车先说了句:“我知道我有点冲动——” “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了?”裴决问道。 他的脸色还是很严肃,只是望向钟影的目光分外柔和,像是被心爱的小猫叼住后脖颈的大狗,只能耐下性子来思考为什么小猫要叼自己——是不是没吃饱、或者刚刚路过小猫忘记舔她两口以示讨好了……而不是即刻甩下小猫、和小猫讲道理。 钟影愣了下,在裴决绕过车头过来牵她手的时候,才说:“说我傍上个富二代,傍男人功夫了得。” 话音刚落,裴决脸上顷刻面沉如水,好像钟影说完,宋磊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握了握钟影的手,想了片刻,忽然问:“他是做什么的?”语气是单纯的好奇,听上去没有什么额外的打算。 “南州新报的主编——他骂舒怡才气人,我都不想说。”钟影咬牙,杏眼一下亮起,怒气冲冲的。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主编。” 裴决的语气很淡,淡到察觉不出一丝情绪,似乎只是在评价无关紧要的人,又或者,已经决定了什么,便落下这句结果。 过后,他便没再说什么。 到家已经有两箱东西摆在玄关。 大概就是今早裴决说的吴宜寄来的。 “我妈说你当年走得太急,什么都没带,搬去深州的时候就整了下老房子……相册应该都在这了。没有钟振的,让你放心。” “好像还有你上学时的奖状……”裴决拿来剪刀,蹲在箱子前小心打开。 钟影没说话。她也在裴决身边蹲下。 当年的离开确实匆忙。上了火车发现行李箱都没装好。 回想起来,关于那半天的记忆,也只剩零星碎片。似乎宁江的所有过往,都被这样剪成了碎片,再也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 “是不是很可爱?” 裴决拿起最上面的一副相框。 每个相框都包得细致,边角裹了塑料泡沫。 收拾的时候是从最近的一些摆件开始,所以此刻放在箱子最上面的,是钟影幼年时的影像。 裴决垂眼微微笑着,注视手里这张年代久远的照片。 不知道几岁,大概是在幼儿园,小姑娘扎着个双马尾,怀里抱着一本书,端正又大方地朝镜头望着。从小精致的五官,柔和又清丽,圆瞳乌黑,嘴角略略弯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