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声声催人泪目,一曲琵琶语道尽家国终难再的恩仇,午夜悲鸣的颤音,究竟是老弱妇幼凄凄的恸哭,还是山河不复的亡国恨? 素手拨弦,一声续弹,叹了多少人间哀愁。 曲落幕,情仍在。 除了没长眼的黑粉外,弹幕正向得很,都在消化刚刚听到的曲子。 作为小水的死忠粉,沉濯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哽着嗓子,心里难受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干脆把手机摆到车前座的板子上,“三哥你都听到了吗?感觉咋样?” 蒋晟懒洋地撑开薄薄眼皮,他先伸出一根手指,虚虚指向屏幕里少女戴的木牌,接着从抽屉里找到眼镜戴上,眼神稍微清明几分,复看向左下角滚动的弹幕。 他一连看了几十条,又移开视线,把手机往沉濯的方向挪走,“时光要挖走的那个?” 时光直播同为互动直播平台,跟全民TV对垒,明里暗里较着劲,闹出过许多“商战”糗事,时光还有个耳熟能详的臭名——挖墙脚专业户。 饶是沉濯沉迷自家主播的多才多艺,也被蒋晟居然记得这种无聊小事惊讶了下。 蒋晟是燕京豪门世家这一圈富二代的老大。 三代为门,六代为阀,九代为族,十二代称世,能称之为世家且大众熟知的只有秦、容二家。其中以年纪小辈分高的秦三爷为首——老爷子年岁上去了,力排众议提前退休,让他接管集团,比其他人高一截。 之后他一头扎进钱眼里,能看得见的只有钱,偶尔分两个眼神给爹妈,别的事漠不关心,只有钱才能引起他的关注。 最近倒是闲了,跑大老远给亲爹找医生,还能关注到芝麻小事。 蒋晟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相互捻了捻,“你把上周二策划部的提案找出来给我。” 沉濯:“现代自媒体相关那份?三哥,你也要开直播啊?” “随便看看,”蒋晟漫不经心地说:“守着一亩三分地等着分粮太少了。” 沉濯琢磨秦家的耀光集团有做自媒体的公司,怎么听三哥的语气像是要分出来单干? “你还没说刚刚小水弹得怎么样呢?”沉濯又把话题扯回来,他真心喜欢这个人,和她的声音,弹的唱的都能进心里似的。 车窗没关,春末的冷风已经灌进来许多,萦绕着南川街道两侧春知花的香味,见缝插针的往角落里钻,填得满满当当,手一挥又散得七零八碎。 搁在前座的手机听筒里少女歌声哀婉悲情,蒋晟虚着眼睛凝神听了一耳朵,眼前浮现几个虚无缥缈的画面,青涩的开头悲剧的结尾,唱来唱去全是那两句幼稚的爱情。 听声音,主播年纪不大。 “大材小用。”蒋晟闭上眼评价。 “有吗?”沉濯怀疑他们听得不是同一首歌,“还行啊?” 蒋晟不再言语,也没继续听,累得昏昏欲睡。 嗓子好,弹得也好,那琵琶音里有种尝尽世俗冷暖后的通透,却没用对地方。 沉濯嘀咕两句,没太听清,直播音量小了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