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隐闻言,刚准备告罪的手势愣在了原地,顿觉自己方才貌似有点多余。 姜淮唇角微翘,轻道一声“多谢”,在锦竹的搀扶下独自上了马车。 随着车门阖上,车身轻微摇晃,一行人终于稳稳当当向着永兴寺周边的庙会集市进发。 偌大的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姜淮调出来面板看了看,距离上一次给陆席玉寄去书信已经过了六日。 这几日里,面板的数值一直在小幅度的增减着,截止寄信当天晚上数值是16,第二日早上又突涨了0.5,之后的几天里,白天一切正常,却有两次深夜里,众人酣睡,万籁俱寂时,数值异常增涨了0.5。 那时姜淮被吵醒躺在床榻上,直勾勾地盯着面板,漆黑的瞳孔里泛着烛火幽暗的微光,对小数点涨幅的由来心下已有了隐隐猜测,只差一个求证。 不知是否真是应了福兮祸所依这句老话,这几日姜淮同样惊恐地发现,生命值自然状态下,消耗的速度相较之前也在成倍增长。 之前还在一个劲儿地感叹和气运之子拉拉小手就够赚两个月寿命,简直是开挂逆天的操作,没想到啊没想到,绣花枕头一个,徒有其表! 思及此,姜淮眼眸微抬,颇为幽怨地打量起对面的人来。 陆席玉此刻正低垂着眼,视线似乎落到了两人中间摆放的小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今日着一身朱湛色圆领袍,外搭东方既白素面鹤氅,露出来袖口收得极紧,衬得脸庞如玉,多了一丝艳丽贵公子的气息。 他似乎很喜欢着一身圆领袍,姜淮心道,第一次见面时陆席玉穿的也是件玄色圆领袍。 对方鹤氅的颜色也让姜淮想起来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曾有几次夜间辗转难眠,思绪翻飞,索性下了床榻,披件外衣来到几案边,推开小半扇窗透气的经历。 偶尔坐的时间久了些,便能得见窗外天将亮未亮、露出些鱼肚白的模样,那时天空的颜色便与眼前这鹤氅一样。 只可惜后来天气转凉,生命值也越掉越低,这样的放空方式也就不再有了。 她的视线顺着鹤氅又一路下滑至劲瘦的腰间,紧束的蹀躞带侧面缀着一枚双鱼纹玉佩,两条鱼儿首尾相连,色泽光洁温润。 主人对于饰品的挑选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其自身的喜好,鱼乃闲静幽雅之物,但谁又能说这双鱼戏水的和谐图案不可以出现在一位驰骋疆场,甲胄染血的少年将军身上呢。 她又想到今日临出门前,锦竹帮着挑选逛庙会的衣饰时,也曾有意将几件绣有精致花纹,色彩明艳的新制成衣放入备选,姜淮知她心意,但最终选择一切如旧。那一瞬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与系统消失前的最后几句对话…… 姜淮目光直直盯着玉佩,思绪越飘越远,眼神彻底停留在腰间不动了。 突然之间,对面人的身形动了一下,原本微微分开的颀长双腿忽得合拢,原是半敞的鹤氅也被其主人动作迅速地用力一扯,整个下半身顿时被遮挡得个严严实实。 姜淮的神思瞬间归位。 糟了,刚刚走神了,这样大喇喇地盯着对方看,傻子才不会察觉。 她悄悄抬眼,见陆席玉并未朝自己看来,他正转过头盯着马车车门的方向,侧脸俊秀,鼻梁高挺,紧绷着的下颚线,勾勒出一种桀骜的弧线,发间露出的耳廓有几分不自然的薄红。 嗯?紧绷着?莫不是被冒犯到,所以生气了吧…… “我能尝一口吗?”姜淮想了想率先打破尴尬,指着小案上摆放的黄花梨果盒轻声问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