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庭筠心头一惊,他不知道崔莺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有如此猜测。 他看似在为太后效命,替太后铲初异己,其实他杀的人,都是当年对陆家下手之人。 “陆大人,别帮太后了,帮本宫吧?” “那皇后娘娘能给臣什么呢?”陆庭筠薄唇轻勾,试探般地问道。 崔莺突然起身,拉着陆庭筠的衣袍,手放于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我。” 那双晶莹的眼眸中倒影出他的影子,陆庭筠竟不敢直视那样真诚炽热的眼眸,他垂下眼眸,避开了和崔莺的对视。 “陆大人喜欢吗?” 那一刻陆庭筠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崔莺说出去了那个答案之后,他的心里也更纠结挣扎了。 崔莺如今已经进了宫,她是皇帝的女人,崔莺是君,他是臣,崔莺不是他能觊觎的。 方才皇上问他对崔莺的心思,那也是他的心里话。 他要复仇,要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只有爬到巅峰,爬到高位,他才能完成自己的一步步的复仇计划。 他每天只敢睡两个时辰,到了晚上更是不敢闭眼,一闭眼,陆家血流成河,十三口生命在一夕之间被斩落剑下,那血淋淋的场面,像是套在他身上的枷锁,他一刻都不敢懈怠。 最小的是嫂嫂腹中还未足月的孩子,被赵明渠一剑刺进腹部而亡。 还有三岁的陆家小妹,被割下了头颅。 仇恨既是他心头的枷锁,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动力。 他亲手割下仇人的头颅,是为了在太后的面前换取那个唾手可得的官位,他需要站在权利的顶峰,才能报仇。 大抵是今夜太累的缘故,传来了几声均匀的呼吸声,崔莺枕着他的手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将手抽出,起身吹灭了宫灯,松了一口气,他正了正身,方才差一点他就动摇了,但面对那双迷人的眼眸,让人看一眼,便要深陷其中的眼眸,谁又能不动摇呢? 他在昏暗的寝殿里坐了好一会,这才起身离去。 身处深宫,宫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实在太过危险了。 但不管怎样,他都会想办法护着她的,毕竟崔莺进宫,也有他的责任。 他满腹心思走出了坤宁宫,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从何时起,他早已将保护崔莺变成了自己的责任。 宫门口有个宫女行迹可疑,趴在窗边听了半天了。 陆庭筠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拍向那绿衣宫女的肩头,“怎么还是改不了这趴墙根的坏毛病,若是惹来了宫里巡逻的禁军,陆家便又多了一条冤魂。” 潇鹤本就生得虎背熊腰,相貌平平,此番冒充宫女混进宫里,担心今夜公子不能安然脱身。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陆家人了,他竟然被陆庭筠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就知道公子不会这般凉薄无情,不会真的背叛了陆家,从前是我冤枉公子了。” “好了,大半夜穿着女人的衣裳,哭哭啼啼的,不仅难看,还怪惊悚的。” 潇鹤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公子这么晚从皇后娘娘的寝宫出来,公子此举和那登堂入室的登徒子有何异?既然公子心仪娘娘,不如和娘娘双宿双飞,天涯海角,逃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陆庭筠蹙眉,“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那公子是不想负责任了?”潇鹤挑眉问道。 见潇鹤越说越离谱了,陆庭筠选择不再理会他,大步出了坤宁宫。“我有件要事要你去做。” 他突然停下,望着延明宫的方向,今夜在崔莺的酒里下药的便是崔莺的那位好姐姐崔郦。 还有那日皇上提剑闯宫,皇帝也是听信了崔郦的谗言。 还有方才她故意替他说话,也是想要借他之手除去玉贵妃。 玉贵妃已死,崔郦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哪能让她占尽了好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