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的,以为是在听他的讲会了。 他讲得很有趣,不像宜山夫人的娓娓道来,也不似徐、裴二公的循循善诱,在陈述时,他总会带着几分轻慢的自信, 使人不知不觉听入神。 尤其是当他点评的时候, 那叫一个妙语连珠、字字珠玑。 “魏哀王当年问政可不是为了这个, 不过也难说, 毕竟我瞧着他的模样挺像魏哀王的,说不定能够感同身受。” “周公用的典是《天子传》里的,并非《国传》。他们只翻看了两本闲书,听了几折子戏,就以为什么都明白了吗?你恩师也是糊涂,被绕进去了还不自知。” “这个问题真是太愚蠢了,蠢得我都不想评价。” “他在说什么?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吗?还是这是只有聪明人才懂的暗语?”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阮问颖听得又新奇又好笑,时不时接话道:“你觉得《天子传》比《国传》要好吗?它虽然成书早,可记载的多为传说异闻,真实性几不可考,总不能因为它编纂的年代久远,就把它奉为圭臬吧?” 杨世醒道:“我读它不是因为它成书早,是它由镐宫官侍编撰而成,纵然多有异闻,但本源为实,非捕风捉影之说,可作参考。” “而且我也没有把它视为金科玉律,有用则取,无用则弃。我方才提它,只是因为相关篇章讲的正好是真史,可以拿出来用。” “我倒是把它当做志怪杂闻来看的。”阮问颖以手托腮,微笑回忆,“小时候我不肯就寝,爹爹娘亲就会讲里头的故事给我听,哄我入睡。我当时可喜欢听了,为此还特意撑着不肯入睡。” “我也可以讲给你听。”他含笑看着她,“看看是我讲得好,还是姑父姑母讲得好。” “那定然是我爹爹娘亲讲得好,根本不用比。” “还没听过,你怎么就知道了?你这是故意偏心,有失公允。” “那又如何?爹娘和你比,我自然是偏心爹娘。”阮问颖言辞明快。 杨世醒笑容不改,充满宠溺与疼爱,显然没有存着和她争辩的心思。或者说他知道在这种事上不能和心上人争辩,否则就是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正巧又有人在这时提出了一个问题,两人便把注意力都放回了楼下。 提问的是名年轻男子,锦衣华服,玉冠束发,笑容多有轻浮,充满了世家公子的风流之态。 “素闻夫人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夫人已过待嫁之年,却仍旧孑然一身,真是令我大为疑惑不解。不知于亲事一道,夫人可有什么想法?” 这话问得实在失礼,旁观如阮问颖,心中都生了不满,想着,若她在台上,定要好好回对方一句“公子看着已至弱冠,为何所言不及三岁小儿”。 其余的宾客也为此起了一阵骚动,有讽刺呵斥的,窃窃私语的,也有人出声附和,笑着追问。 “兄台此言甚是,我顾语兆也想知道夫人为何迟迟不谈婚论嫁,是没有能看得入眼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若夫人不嫌弃,顾某愿意聘夫人过门,正妻当不得,当个姨娘还是能够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若说先前那人的言语只能算是无状,这一番话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羞辱了。 阮问颖气得脸色发红,不顾自己在三楼的阁间,对方听不见,狠狠骂了一声:“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身份,配不配得上夫人。真是无耻。” “他是光禄寺卿的幼子,太后的侄子。”杨世醒在旁悠然插话,“算起来,他还是你我二人的长辈。” 阮问颖一愣,怒气更多,夹杂着点点不可思议:“就他?太后素来看重规矩,顾家也是簪缨世家,怎么教养出了这样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混账?” “他是太后的侄子又如何,顾家这一任的当家人已经定了,是光禄寺卿的嫡长女,他不过区区幼子,能有什么身份?配得上得陛下亲赐封号的宜山夫人吗?” “光禄寺卿老年得子,对他难免有几分骄纵,自大狂妄一些也是正常的。而且你顺着他的话说干什么,他这话可笑至极,只要是头脑清醒的就不会当真,你跟一个纨绔置什么气。”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