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轰然热了大半。 身为内宫三殿之一,含凉殿的主殿不设内门,只以垂幔作为隔断,共计八幔,比紫宸殿少一幔,以此来彰显出这座宫殿的地位。 杨世醒素日里会让人挂起大部分垂幔,只留下三幔,分设于外、中、内三层隔断处,今日却不知怎的多留了一幔,还是靠近内层里侧的,让主殿的构造看起来有些不同。 也让阮问颖犯了迷糊,以为是在垂帐珠帘的内室,稀里糊涂地与他亲热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没犯糊涂,只是一时被他吸引,才会在情不自禁之下……咳。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在主殿里与杨世醒如此行止都是大大的失了分寸,不该是一名端庄贞淑的贵女所为,即使她在后者面前从来没有维持好过这四个字。 更重要的是——先会儿山黎在的时候,从她这里看过去,是能在双重层叠的垂幔后望见对方的身影的。 虽然较为影影绰绰,只能看个轮廓大概,但也足够让她感到窒息了。 因为她能看到,就代表山黎也能看到,那、那她和杨世醒方才的举动—— 阮问颖觉得自己要晕厥了。 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山黎的稳妥,有了从前那一回的经历,再遇到她和杨世醒独处,定然会万分小心谨慎,就像之前在山庄里,不听不看不闻不问,她不用害怕。 她故作镇定地询问:“徐大人找你做什么?” 杨世醒回答:“徐茂渊没找我,找我的是裴良信。” 阮问颖:“……”好像是这样,山黎说了个“裴”字,她太紧张,把这二人搞混了。 她继续故作镇定:“裴大人找你做什么?” 他道:“自然是授业讲课。” “这样啊……”她喃喃应声表示明白,其实根本没有仔细去听说他了什么,还沉浸在险些被山黎撞见的惊吓中缓不过神来。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惊奇愣怔地看向他,道:“他?现在?可是——他和徐大人不是下半晌的课吗,现下辰时还没过,怎么就来找你了?” 还是说规矩变了,把本来安排在上午的晨傅换到了下午?难怪他今日没有换上剑服,还陪着她在殿里腻歪了许久,要在往常,他早已到演武场去了。 也是,之前是夏日,午后闷热,不宜练武,如今到了八月中旬,再有暑气余热也散得差不多了,可以和下晌的文课交换,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杨世醒的回答却不是这个。 他先是翻了翻眼,道了一句:“我先前不是说,父皇为了与母后一道同心同德,也陪着她茹素忌口吗?”神情在无奈里透着郁闷。 然后道:“结果他的做法是把大部分的朝事甩给我,自己陪着母后去情深义重,让我前两日差点被奏折淹没,直到母后朝他发了脾气,把他赶回宣政殿,才让我解脱出来,重新进学。” 阮问颖听着他的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笑陛下对皇后的深情厚谊和对他的无情压榨,不愧是亲生父子,下起手来一点也不嫌硬。 叹陛下对他的信任与期望,古往今来,能放心让太子监国的帝王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皇子了。 当然,杨世醒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只是在名义上被称为皇子,实际受到的教导和享有的待遇都与历朝历代的太子没什么不同,甚至还要超出许多。 比如现在位居东宫的那位所谓太子,就是什么也及不上他的。 阮问颖越发的确定,陛下会遵循祖制,在合适的时机传位退禅,把天下交予面前人。 他在她心里的分量由此又重了一分,使她对他的态度越发亲近,不再去想山黎的问题,转而莞起一个盈盈的笑,道:“那你现在是暂时停了武傅,准备先补好徐大人和裴大人的书学了?” “没错,”他站起身,“你要跟我一起去听吗?” “那算了。”她回绝道。徐茂渊还好,裴良信的课她一向是能避则避,而且他们方才还耳鬓厮磨,转脸就一本正经地去听讲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