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侍奉翁姑。” 阮问颖听得叹为观止。 “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人?”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她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我一早就知晓这些个劝人向善的书名义上是为了教化众生,实则除了几位仁善大家之外,其余都是为名为利,别有目的。” “譬如罗遗所撰的《九诫》,便是为了遏制当时法家官仕的风气,欲将朝堂大权重新收归儒林手里。此等行径虽令人不齿,但也还算是说得过去,毕竟两派相争,成败跟前不论是非。” “可是,阳圣皇后——她写这本书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争权夺利。”杨世醒再度倚靠回凭几旁,单手枕着头,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 “朋党之争历来都是不见白骨不停歇的,写一本书算什么?水主时期还曾有过百人撰万书的盛况,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目的虽一样,导致的结果可大相径庭。”阮问颖轻声叹息。 “赵魏江山根基不稳,百年来都风雨飘摇,女子在当时生存本就不易,阳圣皇后写这么一本书出来,会害到多少人?她是高枕无忧了,可那些被她逼到绝境的女子又该如何?” “她不该为了对付太子妃,就写这么一本书,把全天下的女子都牵扯进去。她若是真心奉行此道,尚且情有可原,可她若仅仅为了保住权势,实在是……其心可诛。” “赵魏亡国已近千载,然而直到现在,都还有不少地方奉行这套德言容功的道理,说贻害不浅都是轻的。” 她略含讥讽地轻笑了一下:“便是太后,不也意图拿这书来压我?” 杨世醒手指轻敲屈膝,若有所思:“关于阳圣皇后的看法,我和你一样,她后来被自己最宠信的小孙女鸩杀,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全是她咎由自取。” “不过太后么,她应该不是这么想的。”他道,“如今是什么世道?你又是什么身份?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区区一本书奈何不了你,我看她就是纯粹想给你添堵,让你和她一样不好过。” 见她还是一副怏闷愤懑的模样,便凑过去,捧起她的脸,柔声哄慰:“好了,别生气了。你若觉得不满,改日我去和母后说一趟,让她把这本书禁了,你也不用再担心被太后询问。如何?” 第64章 你有身子了?! 阮问颖听了, 先是一怔,继而心中微喜,觉得此法甚好,无德之书就该当做糟粕去掉, 以免祸害他人。 但紧接着, 她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舅母一向喜欢清净,鲜少理会这些繁杂俗务……” 杨世醒让她放心:“没事, 不过是向她讨份旨意、要个点头, 旁余杂事都由我自己去处理, 不会麻烦到她。” “那会麻烦到你吗?”她继续追问。 “我么……”他看向她,意有所指地一笑, “就要看你怎么犒劳我了。” 阮问颖被他看得心口一阵发烫, 升起几丝牵萦情愫。 这样的状况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想起了方才在榻上的戛然而止, 那股热意霎时冷却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羞耻和窘迫。 “我——”她垂下眸,低声开口, 双颊不知是恼是羞地升起一团红晕, “我倒想好好地犒劳你……可你——似乎并不想要……” 杨世醒一愣,面上罕见地闪过几分难为情的神色,干咳一声,强作镇定道:“乱说,我当然想了。只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到这个时候。” 她问他:“什么时候?”声音在细小里带着一股执拗,仿佛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 杨世醒张了张口, 又闭上。 片刻后道:“……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阮问颖很想说她明白, 但她确实一点也不明白, 只隐隐约约的有些预感, 这预感还不明晰,像一片模模糊糊的云雾,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分辨清楚。 她只能懵懂摇首,以一个茫然的表情作为回应。 杨世醒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她,像在面对一道束手无策的难题。 有那么一瞬间,阮问颖都以为他要叹气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