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懦弱,愚蠢,可笑。 阮问颖心中翻江倒海,各种各样的思潮一涌而上,仿佛要把这几天她错失的一齐补全。 勉强才维持住面上的微笑,应声:“嗯,我知道,所以才想先问问你,也好……也好心中有个数。” 阮淑晗道:“这有什么好有数的?张家和我们家素无往来,他们家哪怕是抄家获罪与我们也毫不相干。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关于六殿下,我倒是听闻了则消息,你若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但切记不要当真,也不要往心里去。” 阮问颖听了,心中霎时一跳,强自定神道:“姐姐莫要吓我,他怎么了?是被陛下罚了,还是……”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升起,突兀而又忽然,却格外明晃,使她没有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另寻新欢了?” 阮淑晗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反应让阮问颖松了口气,明白她是多想了。 但同时也让她在心底更加厌恶自己,对自己在第一时间会有这种想法感到羞耻。 还得装作怡然地回复:“谁让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当真、往心里去之类的话,弄得我提心吊胆的,当然会从最坏处去想了……晗姐姐,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阮淑晗稍显窘迫:“这——怎么说呢,这个消息我初初听闻时是觉得比较惊讶的,但在经过你刚才那一番猜想之后,就显得有些……笑话了。你在听了之后,估计会比我还想发笑。” “没关系,你说。”阮问颖道,心想还有什么事能比她自己更加可笑,“就当做是听来解闷了。” “好吧。”阮淑晗也不卖关子,“你既然想听,那我说就是。其实也没什么,不外乎是些六殿下此次行事反常,不似他平时作风的话而已。有与越宽王交好之流,说……” 她把所闻缓缓道来。 说来也是弯绕颇多,越宽王生性风流,甚爱出入风月场所,哪怕在与楚端敏定了亲后也不收心,夜夜眠花宿柳、笙歌舞乐。 据说他在歌舞坊有一红颜知己,除夕宫宴才刚偃止,他就转头去寻了温柔乡,在熏风暖脂里吐露了不少酒语。 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关于杨世醒的。 有抒发胸臆的,道团圆佳节过得一年比一年没意思,以前还能在长辈跟前卖个巧讨点恩赏,现在全成了他人的陪衬,摊上这样一个文韬武略的兄弟简直造孽。 也有郁闷不满、深恨天道不公的,觉得为什么有的人能生来命好,权财身色样样不缺,而他自己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娶个美人还要赌誓发愿,平添一堆规矩,不像别人上赶着要嫁。 更有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冷观后效的。 言其素日里心高性傲,从不正眼看人,近半月来更是嚣举频出,大有挟势逼人之态,想是得了一门好亲事的缘故,但愿其能在志得意满中行差踏错,让他瞧见一场好戏。 如此之多涉及皇室秘辛且真假不明的言语,一般来说,旁人就算听了也不会往外传,毕竟还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小命。 再加上越宽王一直都以“刘五公子”的身份在外行走,提及诸事时指代隐晦,更是使得听得懂的人不敢说,听不懂的人没法说。 但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无论那名红颜知己是有心相告,还是无心透露,总之,越宽王的这些酒语在短短几天之内传开了,连世家贵女都有所耳闻,更遑论他人。 阮淑晗就是从闻家二姑娘那里听说的。 “闻思静?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阮问颖心念纷转,“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阮淑晗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这倒不是,她若是想以此来置喙你或六殿下,就不会说给我听了。” 阮问颖懂了:“那就是为了楚端敏。” 对方颔首:“不错,她原本就对楚姑娘心怀不喜,几有不和。腊月时,她做东邀请我们赏雪品梅,被楚姑娘以待嫁之由推了之后,更是甚感不虞,听闻此事,便好似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毕竟楚姑娘因为容貌的缘故一直以端庄清净自居,而越宽王却把这桩亲事当成抱怨话说给歌舞坊的女子听,实在是有些……辱没人。” “闻二姑娘在和我说时,便是先着重讲了这一点,然后才提了六殿下这些话的。” “这话说得可不笼统。”阮问颖在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