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嘈杂之声,心中不由升起一阵疑惑。 漪蕖苑分内外两庭,外罩一院大进,她的寝间位于内庭中苑,居阁楼之上,相远几重,原本就难闻异声,她这些日子被拘在里面清修,更是与外界隔绝,没有半声它响,怎么今日却有了动静? 很快,阮问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负责看守她的一名侍女从外走进,对她行了一礼,道是本该在此时送来的午膳被人不慎打翻,不得已要重新回去取一份,请她稍候片刻。 阮问颖不在乎午膳被打翻,不过是一顿难以下咽的饭食,早一刻用、晚一刻用都没有什么差别。 她在意的是这份午膳怎么会被人打翻了,还是不慎,这里头的用词可颇有几分深长的意味。 她于是询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如何会被人不慎打翻?” 侍女又行一礼:“方才在外头,姑娘的贴身侍女与送膳的丫鬟起了争执,不慎之下将端案打翻。此刻那侍女已被带回房中,命人好生看守,姑娘不必忧心。” 阮问颖一惊,下意识道了一声“什么?”,心念飞转,很快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定是小暑见到这两天送给她的膳食又次了一等,为她不满着急,才与侍女起了争执,并在气恼之下将东西打翻,希望能以此来逼迫对方换掉。 但是怎么可能呢,一份膳食被打翻了,她们只会取来另外一份相同的,不会因为一个侍女的闹嚷而有所更改。这是她母亲安平长公主亲自下的命令,没有人敢不遵从。 更重要的是小暑现在的情况。 依侍女所言,她现在已经被带回了房里看守,那么在那之前呢,她可有受到什么责罚? 阮问颖微有心慌,按捺着,镇定询问:“你们是如何处置她的?” 侍女道:“念在她是初犯,又护主心切,便没有多加责罚,只是训斥一二,罚她做两天粗活,革去一个月的银米,也就罢了。只是——” 她微微顿了顿,“长公主殿下有言,姑娘过几日若是还想清修,不欲从这房里出来,就成全姑娘,把苑里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下奴婢几人照顾姑娘。” 阮问颖心中一紧。 这是要拿她身边的人开刀了。 好在她早就预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闻言没有多少惊慌,只是涌起一股无法抹除的紧张。 因为这意味着她必须要进行计划的下一步,去面对那个她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她尽量不动声色地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不安跳动的心。 闭眼,又睁开。 “劳烦你去回母亲的话。”她道,“就说,我有话要对她讲。” 侍女颔首应是,恭敬行礼退下。 阮问颖看向桌案上摊开的一应书卷,但凡上面有着动心忍性相关的字句,都被她翻到了那一页,使她一眼就能看到。 她就这样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默念,希望此回既能成功,也能成仁。 …… 侍女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送膳的侍女也没有过来。 阮问颖心想,许是她的母亲此刻不在府中,又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这才没有立即前来或召她过去。 没有送膳过来也很好理解,眼见着她要和母亲打破僵局,做下人的自然不会没眼色,继续把这样难以下咽的饭菜送过来。 只是她的房中没有滴漏,无人告诉她现下是什么时辰,如此干等着难免会让她升起不安,索性闭上双眼,正襟危坐于桌案前,在心中推演着等会儿的行事细节。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