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份的玉佩丢弃在林子里,还不是为了和她赌气才这么做,而是在和她重归于好后依旧不愿拿回。 她知道他生性高傲,在知晓身世后定然会对六皇子这一身份带给他的尊荣感到不耻,可如今情势未明,贸然丢弃玉佩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她不觉得他是这么一个鲁莽的人。 阮问颖把这些想法和他说了,换来后者的一个挑眉。 “你在这些事上对我倒是揣摩得清楚。”他握住她枕在一侧的手掌,“不再是在感情方面难抱信任的犹犹豫豫了?” 阮问颖心想,假使要说今天的这些遭遇于她个人的成长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她终于能和厚颜无耻沾染上一点边了,能够不表现出羞愧地回答他的话。 她道:“没有办法,谁叫我往日里在你身上费的功夫都下到这些事情上了呢,自然清楚。” “那你的这些功夫没有白费。”杨世醒平缓回答,“我的确没有想要丢弃那枚玉佩。” 闻言,她先是感到一喜,接着就是一疑:“那你——” “一开始把它放在林中,是为了试探你。”他率先张口解释,像是知道她想要询问什么。 得来她更深的疑惑:“试探?你想要试探我什么?”试探她对他目前这六皇子身份的看法吗? 对方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好吧,看来我的试探很成功,你果然没有想起来。” “什么?”阮问颖越发的迷惑,“我应该要想起来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找着我那枚玉佩的?误打误撞?” 自然是误打误撞,那林子那么宽广,玉佩之于它不啻海中片叶,除了误打误撞,她不可能在一个下午内寻得,就是给十个下午也不一定。 不过阮问颖没有这么回答,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话中之意,轻缓地眨了眨眼,思忖他询问这话的用意:“你把玉佩放在那条溪流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杨世醒道:“几年前你曾在那条溪流里看到过一尾神奇的银鱼,央求我去把它捉来,让你放在闺苑后头的池塘里养。” “结果我跟着你从溪流的源头寻找到暗河入口,也没有瞧见你说的那尾鱼,最后只能在傍晚无奈空手而归。这一件事,你可还记得?” 阮问颖露出一丝回忆的微笑:“嗯,我记得。当时我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愧疚,深觉不该浪费你一下午的时光。偏偏我好几次想劝你回去,你都不肯,让我万分懊悔为什么要兴起那样的念头。” 他道:“那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什么那时候不肯回去?” 她有些迟疑地思考了一会儿:“因为……你想要帮助我完成心愿?” “为什么我想要帮助你完成心愿?” “……因为你喜欢我?” 杨世醒的唇角终于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微笑:“不错,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对我描述那条鱼的模样时兴致勃勃,我不想见到你脸上失望的神情,就想着怎么也要帮你捉一条来,至少和你一起瞧见它,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寻着。” 阮问颖听着他说的话,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既有迟来的甜蜜,也有对那时呆笨的自己的懊恼。 她软声道:“其实……那个时候,见你肯那样陪着我在林子里闲逛,寻找可能只是我一时看岔眼的银鱼,我心里虽有愧疚懊悔,但还是很高兴的,觉得你待我之心甚切……” “是这样吗?”对方挑眉,似是不相信她的说辞,“难道不是因为我以堂堂皇子的身份陪着你胡闹,显示出你手腕高超、讨人欢喜,所以才觉得高兴?” “……有一点点。”她怀有心虚地小声嗫嚅,“但更多的是单纯的高兴,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功利……我对你一直是有真心的。” 说完之后,害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噎自己,她又忙忙把话题拉回正轨:“而且这件事和你的玉佩有关吗?为什么你要把玉佩放在那条溪流里?” “自然是为了让你想起这件往事。”杨世醒道,“想起我待你之心有多么真切,期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根本不用走到退亲这一步。” “可惜啊,”他感慨万千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瞥过她的脸庞,“你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寻到了玉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