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对你阮家如斯信任,安心让你家坐享荣华,而不是兔死狗烹,在利用殆尽后斩草除根?” 阮问颖被他说得心中一紧,不是因为他对阮家的势论,而是他对自己不好的设想。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她抬手捂住他的唇,“什么不在这个世上,你平白说这些咒自己的话作甚,不想同我长长久久了?” 杨世醒含笑拉过她的手腕,在上面落下一个温热的轻吻:“我就是说来假设一下,让你知道嫁给我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免得你再说些什么想当然的话来气我。” “那也不行,我不喜欢听这些。”阮问颖还是蹙着眉。 顿了一顿,又迟疑道,“我……真的有这么想当然吗?”她还以为她挺聪明的呢,不说见识广博,至少也不似常人那等无知短见。 杨世醒看穿她的心思,噙笑道:“想当然的不是你在要事上的思考,而是你在感情方面的说法。” “你我都知道你不可能嫁给别人,可听到你如此说辞,哪怕只是玩笑,我也还是会感到生气,就像你不喜欢我提起旁余女子一样。” 阮问颖没想到他在意的点居然是这个,惊讶之下不由有些羞愧,想起自己先前的反应,也是明知他在逗趣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不快,面上便起了几分赧然。 “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这么对你说了……你也不要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会担心。” “好,我们都不说。”杨世醒把语气放缓,握住她的手,收拢在掌心里摩挲,“你也要听我的话,不要随随便便来个人就傻傻地跟过去,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心思?” “嗯。”她朝他莞尔,甜蜜而又郑重地点头,“我都听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在室内流淌出汩汩温情。 片刻后,杨世醒忽然道:“对了,你之前说那耳珰是裴闻睿归还给你的?他怎么还你的?” 阮问颖格外不解地应了一声:“就——那样还给我的呗,双手递来,很寻常规矩的那种交还……” “不是,我是想问你他用什么还你的,就直接一对耳珰?素手归还?” “那倒没有,他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如何会这般失礼?自然是用帕子包了还给我的。” “就是你刚才给我看时,包裹住耳珰的那一条?” “……嗯。”他不会是想—— “扔了。” “……”果然。 两人又拉拉扯扯地说了会儿话,耳闻着外头的琴曲渐至高潮,待到下一个和缓奏段便是开宴的时辰,杨世醒遂命人进来给阮问颖整理仪容,梳理她有些散乱的笄发。 谷雨一如既往的沉稳,什么也没有多问,请阮问颖坐在镜台前,缓缓取下她发间的五珠凤簪,小心地置在锦盒中,给她重新梳理乌黑柔亮的秀发。 小暑倒是嘀咕了两句:“这笄发明明被全福姑姑绾得挺紧,怎么这会儿便散了?莫非是那姑姑手生了?” 谷雨连忙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多话。 但阮问颖已经听了个清楚,不由得面颊发烫,回忆起杨世醒同她胡闹的那一段。心想,他那样同她折腾嬉闹,她的笄发不散就怪了。 偏偏她不能说,要不然她的脸面就别想要了,只能竭力维持着端庄沉稳,当做没有听到,不敢泄露一丝情绪。 好在小暑虽然天真单纯了一点,但也不是不懂眼色,被谷雨警告之后就学乖了,安安静静地同后者一道服侍。 阮问颖今日及笄,也不用什么旁的钗饰,只需要绾一个笄发就成,式样也不怎么复杂,很快在二人的协心齐力下绾好。 正当谷雨准备把凤簪给她戴上时,杨世醒上前一步,道:“我来。” 二女遂退避至外室,留下他们独处。 同几日前一样,杨世醒立在阮问颖的身后,微微俯身,把凤簪插入她的发间,动作比起头一回的生疏熟练了不少。 “你今日很美。”他望着镜中的她,贴唇于她的耳畔絮语,“颖颖,恭贺你生辰大喜。” 灼热的呼吸让阮问颖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正常的脸庞又发起烫,心田像被流经溶溶的春水,在太阳的照耀下晒得暖意十足。 她垂下眸,抿嘴,不好意思地微笑:“多谢……世醒哥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