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姬纥掩下眼底的落寞。 “去年你也在场,我都沦为笑柄了。” 崔韫神色不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刹那间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按祖制,你该到场,按规矩,你更不可缺席。” “除夕过后,百僚联辔入宫城,簇拥皆从殿庑行,你照样不能落人口舌。何必意气用事呈一时之快?” 最后被罚的还是他。 姬纥一直以为去年席位是皇后的手段,崔韫也不曾告知,那其实是静妃的主意。 静妃买通了礼部的人。 而原因无非是几日前姬纥同姬聪起了口舌之争。 姬聪无意间撞见姬纥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顽劣索要。 若是别的物件,姬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便给了,偏偏这平安符是他生母生前所赠。 是姬纥唯一可以睹物思念生母之物。 他自然不愿。 而姬聪又被静妃纵的无法无天,见不如其所愿后,如何能依? 说是争吵,也无非是姬聪一个劲的指着姬纥骂。 这事闹大,又被常年礼佛的太后撞见。 太后不喜姬纥,更不喜姬聪。 ——“不过是一道平安符,如何比得过手足之情?他要你给便是。闹成这样,如何收场?” 训斥了姬纥,她又转眼训斥姬聪。 ——“静妃是如何教导你的?本就痴傻,丢皇家颜面,什么宝贝没见过,眼皮子竟还这般浅!眼落之处你若都想要,同强盗何异?” 因此一事,静妃也就记恨上了姬纥。 而皇后也不过是顺手推舟,睁只眼闭只眼。 事可一,却不能二。 静妃做一次,爀帝尚且能允,可若再犯,天子必怒。 毕竟,丢脸的归根究底还是皇家。 今年席宴,大抵无人敢玩弄姬纥了。 更何况,这是三皇子姬誊回朝后的第一个年关。 姬纥沉沉的吐了口气。 “行吧行吧,听你的。”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外头的人敲了敲。随后是即清恭敬的唤。 “爷。” 崔韫淡淡:“进。” 刺耳的‘咯吱’一声,是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这间客栈开了足有十余年,虽每年修葺,可被姬纥适才那么一踢,开门时都带着震颤。 沈婳若有所思抬步而进。 “沈娘子,坐。” 崔韫气韵沉稳。 沈婳不曾想屋中还有旁人,崔韫见他,却不是单独见,果然是君子之风,注重世家礼仪和规矩。她无疑松了口气。 “恩公,有些话你许是不爱听,可我也不得不说。” 刚落座,沈婳便快崔韫一步。 “可这事须快刀斩乱麻。” 崔韫嗓音冷清:“沈娘子,你怕是误会了。” 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措辞委婉。 “趁着您对我的兴致还没到非要我不可的地步,不如就此收手?开个价吧。” 崔韫:…… 沈婳:“你若不开也行,我必承您的恩情,不若用金子给您做一道牌匾。红绸包裹这次派人敲锣打鼓跟在马车后,一路送您回盛京。” 这场面,够气派。 这感谢,也够诚心。 沈婳星星眼的等着崔韫同意。 崔韫的唇动了动。 “我对沈娘子你,并无爱慕之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