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嚷:“药都吃饱了。” “那行。” “同我一道去正堂。也好亲眼瞧瞧让你出了这一口恶气。” 沈婳自然愿意。 崔韫抬手:“下来。” 沈婳将软绵冰凉的素手搭上去,借着崔韫,轻轻松松从几个台阶上的假山走下来。 落地后,崔韫松手。 颜宓扶着假山的石壁,缓缓下地。她其实有些认不清去宴席上的路了。 见沈婳崔韫有要事,她极有眼色自然准备告辞。却还不等她言语,就听崔韫淡漠道。 “颜家娘子,就有劳谢世子了。” 颜宓呼吸变轻了。她下意识的捏着白帕。 谢珣如此好性子的人,都不想搭理崔韫。 他愣是冷笑一声。 颜宓闻言,面色稍稍一白。为适才一瞬间的庆幸和期待而觉得难堪。 太暗了。 灯笼早就被一阵寒风吹灭,烟火颤巍巍的摇曳,‘噗呲’一声,四周陷入黑稠。 谢珣却是轻松捕捉住沈婳站的位置。 他一步步走近,最后在一丈远停下。 若是灯还亮着,他定要细细去捕捉女娘的眉眼下,亲眼瞧瞧可有故人的痕迹? 他的唇不免有些干。 谢珣压下对崔韫所有的成见,嗓音温润。 “沈娘子。” 沈婳听到他笑着说。 “我便是谢珣。” 不等沈婳回应,他便又道。 “我先前曾见过你。” 沈婳微微一愣。 “谢世子来过丰州?” “不错。” “当年行军曾路过丰州,便与你兄长见过一面,那时你还算年幼。” “你当时摔了一跤,一群奴仆上去扶。” 那时的女娘捂着脸。 ——呜呜呜。 哭的可怜极了。 还以为她后面会说好疼。 她却哽咽的把脑袋埋在婆子身上。 ——漾漾好丢脸。 当初阿兄笑话了她许久。女娘气炸毛了,他又不厌其烦的去哄。 沈婳有些恍然。 谢珣见她没应,不由温声道:“柏舟当年读书刻苦,我还给他寄了不少书卷。” 他说的,沈婳都有印象。 摔跤那次,她不想回忆。 而那段时间,兄长的确搬了不少书回府。 她当时还特地去问。 ——你不是说银子都给我买吃食用光了吗?哪儿来的银子买这些? ——祖宗,别人送的。 沈婳不由弯唇。 她甚至不想去主院了,她愿意同谢珣一道秉烛长谈。 谢珣却是很为她考虑:“今夜不好叙旧,不知沈娘子何时有空?” 沈婳的情绪被他吊住,遗憾一瞬,又忙一口应下。 “有的。” “明儿就有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