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虐虐。” 沈雉闻声就笑,那时他也年幼,还不懂得退让的道理。 “这丫头笨死了。阿娘还是饶过她,快别让我耳遭罪了。瞧瞧她,念不对也就算了,还有本事恼怒。” “你说谁笨。” “你喽。” 她委屈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又气又觉丢人。跑路时撞上了木桩,额头上很快留下红印。 小女娘顿时哭的稀里哗啦。 “阿娘。” 她抽抽噎噎。 “阿兄打我!他用木棍打我!” “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巴不得漾漾死了,他就能称霸了!” 沈淳氏如何不知这是沈婳的胡编乱造。可她却把险些哭岔气的女娘抱到怀里。 “臭小子!有你这般当哥哥的。” “我没打她!这种话阿娘怎可信?” “她都哭成这样了,便是你没打也定是招她了,你妹妹体弱,你且让着她些。” 再后来啊,是孙掌事搂着她。 “今儿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娘子若想夫人了,有什么话,您就对着月悄悄的说。” “阿娘能听见吗?” “住在月上的神仙会传达给夫人的。” 她一度信了。 那些年日日夜夜总是对着天上高不可攀的皎月,絮絮叨叨的说着。将她的思念和凄苦一并掩埋。 她这几日白日睡,夜里也睡,清醒的时间愈发的短。 身后传来脚步声,影五看清来人后,恭敬的退下。 “天气转暖,可夜里到底湿气重的。”崔韫将暖手炉送到女娘冰凉的指尖。 沈婳将其抱紧,帽兜下女娘五官精致却也苍白。 沈婳侧头:“可是倪大夫说了什么?” 崔韫:“这几日可有好好用药?” 沈婳抿唇。 哪有这样的,不答反问。 崔韫一如既往的寡淡:“蜜饯吃的倒不少,却不可多食,回头耽误了正经饭食。” 沈婳继续抿唇,她蔫蔫的。 “表哥十日没来瞧我了。” 语气藏着她自个儿都没发觉的小幽怨。 “这些时日过忙。” “忙忙忙,你们男子总是用忙来说事。我阿爹如此,你也如此。” 沈婳:“我都这样了。” “好歹你我之间有情分,你也不怕下回再见我,我身子都凉了。” 他叱斥:“休要胡说。” “我晚归时,你早已歇下。总不能将你吵醒,扰你清梦。” 沈婳小声嘀咕,今夜她好似格外黏人:“道理总归在你身上。” 她凑近崔韫,眼看崔韫身子往后仰。 “你躲什么?” 崔韫一顿,不动了,身子僵硬。随后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混着女儿家清甜的味道。 他眸光一颤,不再顾及那些繁琐的规矩,抬手护住女娘腰身。不动声色的扣着她,甚至由着己心,迫使女娘贴近。 沈婳撞到他怀里,小声:“表哥。” 崔韫喉结滚动。 视线和听力又一次的混沌,现实和虚幻相碰撞。女娘看到的只是模糊的影子。 她试图瞧清那本该熟悉的眉眼。 “表哥应当是极为厌恶苗疆三长老的,那日,茶盏里的茶空了,你没添,却是转动了数十余次。” 沈婳仰着头,女娘嗓音清澈明朗:“你不必如此为难。” “人各有命,命数到了便是到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得,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