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 问的自然是倪康。 倪康硬着头皮,也不敢当面去道。沈婳怕是不成了。合该准备后事了。 他思忖讪讪道:“沈娘子的脉为假脉,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引发假脉现象的诱因,实在太多。 可这些时日,沈婳的身子是他亲手调理。入嘴的吃食,每日的药膳,都由他所定。 便是沈婳时而嘴馋,跑出府用膳,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也提前同他通过气。 “几个月下来,脉象仍旧不变。” 然,不是中毒,那就蹊跷了。 是长期服用入嘴的吃食有问题?还是致幻之物所导致? 这就说不清了。 话已至此,谢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婳在沈府时,就早早遭了暗算。 女娘是打娘胎来的弱症。可五岁之前养的尤为精细,又有上好的补药养着,当时虽比不得别家女娘康健,可症状还不算重。 谢珣抿着唇。 直到后头害了几次风寒。情况变得极其严峻,女娘身子更为虚弱,也变成日日吃药。 尤其是九岁那年。(注:时间线是恰好是雪团出现的那年。) 女娘在游湖期间突然晕厥。险些没救过来。自此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走三步喘四声。 当时,谁都没去多想。只当她弱症严重了。也恐在难医。 可眼下…… 谢珣怎能不深思? “可是吃的药有问题?” 倪康:“先前的药方我见过,除了药性烈了些,并无错处。” 谢珣沉沉的吐了口气。 就在这时,崔韫从屋内走了出来。 “倚翠。”他唤。 “你家女娘可有长期服用有异之物。” 倚翠连忙道:“不曾。” “老爷夫人还在时,多数陪着娘子一道用膳,后继室进门,娘子过嘴的吃食,也总会分婢子一份。从未出事。” 崔韫眯了眯眼。 “衣物,长期佩戴的首饰……” 倚翠努力回想。 “先前娘子的衣裳都出自绣坊,那些绣娘都是靠得住的。款式每年有变,娘子也只穿最时新的。” 往往,多数衣裳没穿一次,就赏给下面伺候的婢女了。 “至于首饰,也是如此。” “这些都是奴婢亲自打理。” “屋内的装饰、摆件,娘子也经常采买换着。除却几样。” 倚翠入屋,由影五帮忙很快抱出几箱匣子。 里头装的都是沈巍,沈淳氏,沈雉所赠,沈婳保存的很好。 不用崔韫吩咐,倪康忙上前,一件一件的去辨。 最后,他沉重的朝众人摇了摇头。 都没问题。 倚翠小心翼翼道:“此前,夫人在时行掌家之权。夫人最容不下沙子,也最是紧张娘子。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便是整个沈府也没人敢暗中做手脚。” 倪康皱眉。 “那就奇怪了。” “照理来说,再没什么是落下的了。” 谢珣似想到了这么,倏然抬头。 “熏香呢?” 这三个字仿若点醒了倚翠。 她最是清楚,娘子只用一种香。那香料最是稀缺,暗香浮动似春信梅香,最是入骨。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