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蹄声渐起,有人翻车下马。 她眼里有了笑意,正要上前,视线却落在崔韫怀里被包裹的严实的女娘身上。 刘楚氏压低嗓音道:“你叔父正在书房,那公子心口处受了一刀,瞧着骇人的紧,血是止住了,可至今未醒,大夫也是束手难策。” 崔韫闻言,步子未顿,只是侧头吩咐:“你先过去。” 倪康抱着药箱:“是。” 崔韫抱着沈婳去了厢房安置,女娘乌发雪肤,睡颜柔美。他低下凑近亲了亲她的额。 却不想刘楚氏就在外头笑眯眯的看着,崔韫一滞,很快上前拱手:“劳烦叔母看顾。” “去吧。” “人在我这儿,丢不了。” 见他走远,刘楚氏笑意愈发的浓。 “上回在侯府时,老太太,大嫂,便为他的亲事焦灼不已。全盛京的女娘,就没一个入他眼的,生怕他无意成家。” “可见是没碰见喜欢的。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是不信的。眼巴巴的亲手送入榻上,瞧见没,还动作轻的生怕将人吵醒了。” “可见像他兄长,会疼人。不过有一点,柏哥儿不如他。” 念及往事,她低头扑哧一声笑开。 她还记得,有一回,她和崔宣氏一道去乔姒院里,有意寻上乔姒一道出门置办胭脂。 刚入院子,就见乔姒送崔柏出屋。 “郎君若是忙,无需日日回来,倒不如在军营歇下,你这几日愈发的晚归。来回也费路程,每日刚歇下,不久又要赶着过去,实在歇不了几个时辰。” “那不成。” 崔柏生的良金美玉,高如翠竹松柏,手搭在乔姒腰间,温润如玉:“你刚入门,总不能让阿娘数落我怠慢新妇。” “胡说,婆母心疼你还来不及。” “那你也该心疼心疼我,哪有刚成亲,就将郎君往外赶的。” 她和崔宣氏不好打扰这对夫妻,正要安静离开,却不想,一脚踩到枯木上,惊动了两人。 乔姒的脸皮薄,当即红的晕染了胭脂,美不胜收。 崔柏更是忙收了手。失态的生怕被长辈打趣。 那还是正经夫妻! 不像崔韫。占了娘子便宜不说,还不慌不乱,沉静的请她照看。 丝毫不见亏心! ———— 这边,倪康收回诊脉的手,又掀开榻上半死不活人的眼皮,再去看他的舌。 崔韫入内后,同刘涣打了个照面。 他只平静的叫了声叔父,便去看榻上的人。 刘涣低声道:“暗庄的人将他送来时,浑身是血。也不知得罪了。谁看着伤势,只怕是想将他一刀毙命。此人是何身份?由得你这般兴师动众护他性命?” 崔韫掩下锋芒,唇齿轻动:“袁少卿。” 名儿听着倒是熟悉,可刘涣一时半会间不曾想起来。好在崔韫淡淡补充。 “袁老太尉之子。” 袁老太尉? 刘涣倏然一怔。 七年前,袁家小孙女被公主姬诗敏杀害,皇家和邹皇后母家却有意偏颇。不愿让姬诗敏受半点重罚。 袁老太尉如何能忍?一气之下,请辞罢官。袁氏一族彻底离开盛京,再无音讯。 太尉一职,这才落到邹后亲妹妹的夫婿唐家身上。 他满腹狐疑,可见崔韫冷漠的看着倪康施针。到底压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倪康擦着额间的汗。重新给袁少卿包扎了伤口,又上药。 “侯爷放心,并无性命之忧。” “何时能醒?” 倪康不能保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