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筠嗓音温婉:“往前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不愿去计较这些。如今想来倒是错了。依我看,孩子所言不无道理。二弟那边也就算了,族老府上的大儿子,月前又跑去赌坊输的底朝天,要债的却寻来咱们府上。这是什么道理?” “钱,你帮着还了,可这不是沈家该帮他还的。他一个赌徒,这么多年死性不改,反倒变本加厉。就是每回都有人帮着收拾烂摊子。” 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的。 如今是沈巍收拾,他愿意出面,淳筠无话可说。可往后呢? 她的雉哥儿,只是文弱书生。难不成得出入那种场地,去那些三教九流面前赎人不成? 她越想,越是眉头紧锁。 “外头总说漾漾会花钱,养的娇。沈家的钱尽数在她身上怎么了?可若真要算许是还没用在外人身上的多。” 沈巍被她说的愈发头疼欲裂。 “我说一句,你就差顶十句了。” “我所言,老爷还是得听进去才好。” 他是家主,可谁都来驳他!沈巍久久不语,没人瞧见他眼里的不甘和滔天怒意。最后安抚淳筠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确有疏忽,往后会酌情处理。” ———— 这厢,几人出了主院。 崔韫看了眼天色,很是暗淡无光。 “依我看来,令尊不会听其所言。” 沈雉眉头紧锁。 “是。” 他其实也很清楚,这一次,定是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该送的宅子会送,往后该给出去的银子,也会给。 “我也不过是表明态度罢了。” 沈雉无奈道:“阿爹一向不会轻易改主意。” “即是如此,那又何必?” 在崔韫眼里,若真如他猜测。沈巍的确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也许疼沈雉,可里头更多的是沈雉的学问。 事不过三,若沈雉一再触碰他的底线以下犯上,谁能保证,他不是第二个沈婳? 在没有实力与之抗衡的前提下,不过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沈雉勉强一笑:“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是非黑白,错了就是错了,他便是父亲,也该提。” 崔韫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这一句,我记下了。” 沈雉不知其深意,当下惭愧。 “今日一事,让崔公子笑了。” 崔韫走的不疾不徐,微风拂起他的衣摆,只留下一句疏离又饱含深意的一句:“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望沈公子谨记。” 沈雉不解。 他总觉得崔韫是在暗示什么。 可这句话,的确是能让人醍醐灌顶的良言。 沈婳擦擦嘴,她反正是听不懂的。于是不屑:“装什么学问!” 她阿兄才是丰州最炙手可热的学子! 走过沈婳身侧,衣角擦过她的。一个眨眼间。崔韫手中很快多了一物, 沈婳毫无察觉,可她惯会颠倒黑白,女娘身子晃了晃,讹人的话张嘴就来:“你撞我作甚?” “沈娘子还是莫诬赖我的好。” “我就诬赖你,怎么了?你有本事让衙门抓我啊。” 崔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知好歹。” 沈婳:??? 崔韫喟叹一声:“你非要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可又不甘被你无端定了罪,不如让……” 沈婳以为,崔韫会让沈雉说句公道话,却不曾想他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