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广阔的祠堂,关起门来,只有黑压压的牌位和一扇小小的天窗。 白天还有点光,到了夜里,就只有一点烛火。 她小时候,甚至因为在里面大哭发过高烧,被发现的时候,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村长伯伯是奶奶的晚辈,没法说什么,只是悄悄告诉她怎么从祠堂跑出来。 祠堂背后就是以前村里的私塾,村里的旧书和后来村里建好的图书室都在这里。 虽然是个村庄,但是其实一点也不穷。外出闯荡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回馈乡里乡亲,对于她而言,就是能看的书更多了。 每次一被关祠堂,她就悄悄从祠堂的狗洞跑出来——那是村长伯伯年轻时候搞的,然后拿着村长伯伯给的钥匙去图书室看书,看完又回祠堂睡觉。 村长伯伯是个好人,后来还悄悄给她送来充电的台灯,还给她送饭吃。 只是白天她不好在图书室,担心被人看到后传到奶奶耳里,就跑不出来了。 不过,村长伯伯让她带着书回去看,其实被关祠堂的日子也不难熬,那些牌位看久了,也很有亲切感。 她有时书看久了,就盯着牌位看,然后就构思出来了一个个故事,开始尝试自己慢慢写,后来到了白家,看书和写作的爱好也保留了下来。 “你……不难过?” 应煊抱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白清素被他逗笑,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摇了摇头:“小时候会很难过吧,不过,长大就好了。我觉得我其实也还好,毕竟遇到的好人还是挺多的。” 村长伯伯表面不和她多交流,不过也多亏他,她才能健健康康长大。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孤独寂寞了一点,不过,她已经足够幸运了,不能要求过多。 “你的生母,你知道是谁吗?” 竺奚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幽沉, 白清素觉得,他大概也在同情她,他果然是个能够怜惜别人的大好人。只不过,这个问题她了解得并不多。 “我到白家之后,断断续续通过传闻了解了一些,我的生母……可能和白家关系很好,是受白家照顾长大的——和我差不多。” 所以,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更加令人无法理解,也就是为什么奶奶会骂她白眼狼,很多人在背后嘲笑母亲。 白清素迟疑了一下,“……母亲以前提到过一句,她似乎,是被骗了,被我的父亲欺骗了。” 这也是那次母亲听到有人骂她婊子的孩子之后,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你的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只是被姓徐的那个玩意骗了。” “素素,你知道她的名字吗?”竺奚低垂着眼眸,平静地问她。 “……好像叫,宋玉姿。清姿浮玉润,不受暗尘侵的玉姿。” 白清素随手在桌上划了两个字,看着自己的指尖,思绪微微发散,这也是那次母亲告诉她的,那句诗也是。 这句诗写的是雅致圣洁的玉簪花,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名字的生母,会做出那样的事—— 素素的生母挺可怜的就是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