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的东西!”列昂尼德大手一扬,将她狠狠地打翻在地。 维桢惨叫一声,眼前金星乱崩,半张脸都麻了一瞬,随后仿佛无数蚂蚁在皮下窜行噬咬,又似针扎刀削,教人欲死不能。 她勉力撑起上半身,“哇”的一声,大口猩红血沫喷洒在地。 耳旁是咬牙切齿的刺耳呲声,语气阴鸷狠厉,似要将她剥皮拆骨,“你敢这么耍着我玩儿?” 维桢张了张嘴,又一口血水涌上喉来,吞咽不及,咳溅在地,晕湿了身前一大片。她的皮肤很薄,毛细血管被暴力击打,细小的血珠密密麻麻地沁出来,乍眼望去,彷佛大半张脸庞都是鲜血淋漓。 列昂尼德的眼皮激烈地跳了跳,忍不住蹲到她跟前。 帕兰特人一般都是绿皮肤,细拉细长的身段,不太符合大众人群审美。唯有其中一支,含有高纯的暗夜精灵血统,黝黑发亮的皮肤,细腻的脸上爬满各式面纹,见过的人都赞是美得吊诡。列昂尼德不曾见过,也无法想象满是纹路的脸怎么会是美丽的。此刻他盯着维桢雪白与赤艳交融的脸蛋,觉得如果像这样,确实是惹眼非常,有种叫人心生暴虐,血脉贲张的美感。 他贴到维桢耳畔,炙热的气息,冰冷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维安,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第二次机会。你是我心爱的女孩儿,我愿意为你破例一次。” 他爱自己?开初将自己捉来,维桢觉得他纯粹是为了泄愤,后来对自己又亲又抱的,大抵是见色起意。维桢自小看惯母亲方瑾儒的烟霞色相,珠玉在前,并不觉得自己生得如何。只是遇到的男人总是夸赞自己美,她隐约知晓,这副皮囊恐怕是合了大部分男人的眼缘。她不曾想过列昂尼德竟然会爱上自己。这样短的一段时间又能情深到哪里去,况且又实在不像是喜爱一个人的样子——嬉耍她,威胁她,强迫她,还毒打她。 沉飞无论多么生气,从来没有真正动过她一下。 “你跟我回奥列格煞星,与我成婚。从今往后,不许再想沉飞,也不得提起他半句。”他轻轻摩挲着维桢红肿的半边脸颊,见她疼得冷汗一颗连着一颗冒出来,笑了笑,松开手,“小宝贝儿,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可经不得折腾。你乖乖听话,应承了我,也少吃点苦头,嗯?” 维桢掀了掀眼皮,冷汗和泪水把她的视线都模糊了。她本就是个被娇惯的,弱不禁风的孩子,长久不曾进食,一直担惊受怕,又几经列昂尼德压迫欺凌,整个人宛如一张拉到了极致的弓弦,刹那间,她听到轻轻‘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断裂了。 “我不会跟你去你的国家,也不会嫁给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她虚弱地喘息,又孩子气地笑了笑,“你不是喜爱我吗?那你肯定不会让其他男人欺负我,我猜你其实没有打算真把我丢到荒芜星去。你自然也不愿意放我回家。你杀了我吧。正如你所言,我经不起折腾,你手法利索一点,让我少受些苦楚,我死了也感激你。” 列昂尼德不意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转念一想,这样的话确实是孩子才能说出来。孩子嘛,稚气又天真,坦率又残忍,不会在乎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是不是令人痛不欲生。 她本来就是个荏弱烂漫的孩子。 列昂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