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来再走。我也想快点见到你。” 沉飞的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他脸部轮廓甚为肃厉分明,便格外能撼动人心。 他抱着维桢,声音低哑道:“桢桢,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待我,我就是为你死了都值得。” 维桢对他这样郑重的反应有点惘然不解:“不过小事一桩,你何必如此呢。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沉飞执起她一只柔荑,把自己的脸缓缓贴上她的掌心,“宝贝儿,不止是这一件事。自从你出院后搬去与我同住,我每天都彷佛在做梦一样,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快活过。” 他深情地望进维桢清澈得不沾染半分红尘声色的眸子,“我脾气不好,有时候犯浑,会吓着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伤心难过的。我真的很爱你,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我沉飞这一生就要你一个。”他捻了捻维桢玉砌雪堆似的一点下巴尖儿,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桢桢,我知道你其实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要与我结婚,天长地久地相伴下去的打算。” 图穷匕见! 维桢汗毛直竖,仓皇地颤抖着手脚,一副狼狈惊恐之色。 沉飞连忙抱紧她,“别害怕,小宝贝儿,我不会对你动粗的。”他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冰凉的温度令他眉峰略蹙,把她一双素手都渥起来,“你这么怕我干什么?傻孩子,我不介意,真的,不用紧张。我爱你,所以容许你慢慢来。不过,桢桢,”狭长的凤眸似有戾气翻涌,“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你也别试图逃走,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骨节分明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在珞珞如石的合金床头柜上,‘哐当’,‘哐当’,然后‘咔’的一声轻响,厚重的合金柜体开裂,轰然砸落,顷刻间四散为微尘似的一堆残屑。 “西萨克瑟亲王护得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果真逃了,往后被我捉回,折了你的翅膀,打断你的膝盖骨,不也照样落我沉飞手里,嗯?不过平白添些生离死别的苦楚罢了。”他眷恋地摩挲着掌中的纤纤素手,薄唇噙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桢桢,你这样柔弱不堪折辱,又何苦跟我倔呢?” 维桢脸上那种软玉一般的莹润早已褪得一点不剩,只余下瓷器似的惨白,依旧动人,却冰凉异常,没有半分活气。 沉飞看在眼内,只作不知,语调缠绵彷佛情深似海,“小宝贝儿,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根本没有任何自力更生的能力。你这样娇弱无依,总是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你,不论是芝兰玉树还是阳春白雪,终究是要挑出一个。你不是完全懵懂无知,该知道虽然还缺了最后一步,其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疼你,对你好的,你就别再挣扎,安安心心地跟我过日子,嗯?” 方才维桢说难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自然并非作伪。俩人在一起以来,他怜悯她的不甘,疼惜她的惶恐,然而正如他对维桢所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沉飞不能为童维桢做的,唯有一样——他无法放她离开。他已爱她入骨,无药可解,无法自拔,她这辈子都必须留在他沉飞身边。 维桢是他的掌中明珠,心头至宝,他喜欢她永远是这副娇憨天真、懵懂不知人间疾苦的龆稚模样,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长大,长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面容陌生的女人,无论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坏,他都绝对不会允许。 维桢微仰起脸,咽下汹涌而出的泪意。 彷佛踏进了莫比乌斯之环,一个连着一个环,循环往复,难觅通途;心脏似被冰冷的铁丝一圈一圈地缠绕住,慢慢地一点一点拉紧,近似窒息,无法解脱…… 已经骑虎难下,再也回不了头。 她低声道, “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