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飞刚按下两个数字,窝在他怀内的维桢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摁断了。 沉飞不舍得斥责她,柔声道:“桢桢,不要淘气!你正发烧呢,得赶紧让医生来瞧瞧。”一面重新拨号码。 “不许你叫人来。”维桢小声道。 沉飞错愕,随即耐心地劝道:“桢桢,你生病了,怎么能不看医生呢?咱们能不打针就不打针,如果真要打,也不必担心,咱们府里医生的手法很好,一点儿都不疼的。” “要是你让其他人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从阳台跳下去。” 俩人住的是小楼第六层,维桢从未炼体,身子柔弱,跳下去就是一个死字! 沉飞愣了一瞬,凤眸里迅速升起一股极为可怕的凛凓之色。 他一手捏住维桢的下颌,厉声道:“你他娘的在威胁老子?” 几颗泪珠‘滴滴嗒嗒’打在他的手指上。 沉飞瞳孔一缩,仿佛被油星溅到似的忙不迭地将手松开。维桢雪白的下巴尖儿上两枚鲜红的指痕刺痛了他的双眼。 维桢脸上水迹斑斑,双手抵在沉飞胸前竭力推开他,脸庞拼命扭到一侧,紧抿的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啜泣之声。 沉飞将她死死地抱住,追着她躲避的脸,不断地亲吻她的眉心唇角,“桢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别哭,心肝宝贝儿,不要再哭了,我就是听不得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沉飞委实是无心之举。 他出身显贵,位高权重,从小到大谁敢轻易在他面前道出半个“不”字?遑论出言挟制了。且他最讳忌维桢动辄寻死觅活。如今维桢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就算只是口头上说一下,亦不啻于直接用手去揭他身上的逆鳞,他勃然变色不足为奇。 维桢对他的赔礼讨好冷淡置之,漠然地垂着眼睑。她已经慢慢记起昨晚沉飞令人发指的兽行。 沉飞为方才一时气急之下的粗暴举动后悔不已。 维桢刚醒过来时对自己是何等眷然,一派小鸟依人的温婉情态,仿佛俩人之间的分歧从未发生过一样。 维桢心口不一,从未打算与自己发生实质关系,以及她出尔反尔,胆敢逃之夭夭之事,沉飞已然不再介怀。毕竟在其母方瑾儒空难一事上,他对维桢是心存疚惭的,昨晚又对她用强。如今维桢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他只会更爱她更疼她,也殷切祈盼小丫头自此对自己千依百顺,他俩仍旧如以往一般如胶投漆,相亲相爱,其余的事,他一概可以既往不咎。 沉飞细察维桢冷若秋霜的脸容,一时拿不准她是纯粹的胡言乱语闹脾气,亦或真存了一点死志。他深知维桢吃不得半分苦头,绝无可能自戕,不过她龆年稚齿,孩童心性,初次遭受到侵犯难免心神大乱,恓恓遑遑。 不舍得过分逼迫她,便怡声下气道:“不叫医生就不叫吧。你就是我祖宗,我什么事不顺着你?” 维桢的脸色略微舒缓了一些。 “不瞧医生可以,但是必需服药。你先量一下体温,看看要不要吃退烧片。” 维桢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沉飞把她抱回卧室安置好。 这次维桢没有再缠着沉飞,一沾床就把脸撇到另一边,身体蜷卧,俨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沉飞难受得半天上不来一口气,勉强维持着一副和颜悦色的态度,先将整层公寓的气温往上调节了两度,然后拿出测温器给她量体温。 分别测过前额,颈脖和腋下,沉飞一惊不小。 他早有心理准备维桢会发热。她一贯体质荏弱,精心娇养着还七病八倒,根本经不住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