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真要长假,只不过接下来事情多,今天一个上午光会议就安排了三场,内部、对外的,都是硬仗。他们余总对工作又向来严苛,对自己更是下得去手,说实在的,余笙替她考虑,她将心比心,她也心疼她。 余笙明白她的好意,话不多说,只记在心里,“行了,等会儿的会议资料给我看看。” 卓琳秒变脸,化身干练总助汇报工作。 第一场会议在八点半,内部会议,为了解决上海幼儿园退费矛盾。问题不大,半小时足以。最棘手的是第二场和第三场,针对余笙父亲提出的集团与园所间组织架构的重组,还有上海新校区的动工引资问题。 受前两年疫情影响,几个分校因地方政策停课,确实亏损严重,董事们要求裁员节约人力成本,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我花钱不是做慈善,年年亏损就是管理有问题,早该这样了。”这是上海分部其中一位董事的原话,明着撕破脸他们不会,内涵两句他们无所顾忌,就差明晃晃说是余笙的管理有问题。 当初余笙空降上海分部时就有传言说,她父亲因为偏爱小女儿,干脆将大女儿流放上海。这两年余笙做的每个决策,两个董事几乎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她名义上是上海分部的负责人,实际几个资深高层至今都没有真正把她放在眼里。 由此,传闻更是甚嚣尘上。 否则余董为什么不给余笙撑腰?哪怕他出面说上一句,余笙也不至于举步维艰。 冗长的会议,不欢而散。 等结束第三场关于新校区筹建动工的会议已经快十二点,卓琳从食堂打了饭上来。 余笙还在忙工作:“先吃饭。”卓琳收拾茶几,碎碎念她。 午休时间,卓琳并没有将她当老板。 余笙头也没抬:“稍等。” 卓琳说起上午的会议,顺便说同事小群里的八卦,“总部真的请了外面的企业规划公司重新调整组织架构?学姐你不知道,风声出来,几个园所的人事行政都来打听消息,说是学校里人心惶惶。” 去年上海封闭了半年,经济形势不好,大家都怕失业。 卓琳看余笙在会上的态度,猜测她有所保留,可还是开了口。 “打探消息?”余笙终于抬头,对她露出笑。 卓琳摆餐具:“可以吗?” 余笙拉开椅子先去洗手,她边走边说:“可以,但我时薪。” 卓琳一愣,哀嚎。对,可以,但聊天时薪按分折算,她花不起。 余氏教育伙食好,两荤两素一个汤,余笙洗完手,看到宛如小学生等放饭的助理,她笑了,耐心给卓琳解答:“我不否认企业化更便于管理,但教育始终是教育,完全由企业化管理做教育,弊大于利。” 她冷静分析利弊,并不藏私,卓琳如获至宝。 余笙最后总结:“开源节流没问题,可是,教育的根本在于人,将企业规划的固本一套用在学校上,这叫本末倒置。” 就像她拉大提琴的手去拿签字笔做决策,这些年,她其实走得艰难。 卓琳看出她情绪一瞬的起伏,有心逗她,“刚我在食堂遇到老成。” 老成是财务部负责人。 卓琳扒拉口饭:“他拉着我吐槽了一通,说新校区动工都没影呢,一个验资户就被几大银行盯上了。知道你这位大忙人回国,全盯着他来跟你预约请吃饭。” 余笙笑笑,她能猜到个中复杂的关系。光银行开个户,不是这个领导的亲戚,就是那个领导推荐,谁也不好得罪。 新校区地皮批了一年半了,因为疫情迟迟没能动工,镇上领导都催了好几次。加上两家说好的投资公司中途跑路,上午的会上,大家对引资争论不休。 话说到这里,卓琳提及接下来他们要争取的两大投资公司,“北京姜盛和顾氏,学姐,你更看好哪家?”她叫的是学姐,而不是余总。 余笙沉默了一瞬,那必然是姜家。 卓琳见她不吭声,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顾家那是余笙的心头刺,她的前未婚夫家。 当年顾子奕非要解除婚约时,余笙还在哥大读书,他在学校里大张旗鼓闹得挺难看的。 卓琳小心翼翼觑了眼余笙:“要我说还是姜家好。” 余笙知道卓琳误会了,刚才她考虑的是姜家跟陆衍的关系,但她不打算解释,只点了点头。 卓琳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果断转移话题,“说起姜家,不就是那个女明星姜闻乐家?”她想到因为姜闻乐耽误的那一阵,郁闷得很,“难怪我订不到头等舱,原来都被她团队给包了。” 经济舱跟头等舱两个方向,她们直到下了飞机才知道跟女明星坐了同一个航班。 “今早我还刷到她跟陆公子的八卦,陆衍你知道吗?”卓琳说起八卦就停不下来,她最想说的八卦是今早在电话里听到的特别好听的男声,可惜,这八卦她是压根都不敢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