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样?” “啊?” 婧儿听不大懂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时间太赶,还是另有想法? 胡氏料定婧儿不清楚这大办丧事里边的门道,跟她说了也是白说。 倒不如自己连着夜筹备,才是最有实质作用的做法。 这天晚上,涂虎耳一家带着王富贵将妹妹收殓入棺,还请了和尚诵经祈福,可谓是事事都出钱又出力。 然而这一切,唯有苗苗这个小孩子记在心里。 郑氏附在丈夫的耳边,轻声的说:“不会只有我们一家人送吧?” “这快要过年的,有些人嫌晦气不来也是常事。你这么说,是累了么?” “哎,跟着你,我几时喊过一声累?我就是心疼你,为他们的事情忙上忙下,也没见他们递过一碗水!” “别说了!”涂虎耳本想跟夫人说几句体己话,以解疲劳,不想外甥富贵两眼困成一道缝了还扭过头来,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可把涂方宏气得不轻,他冲着表弟做了鄙视的动作。 谁知,王富贵自己却“嘭”的应声倒地,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狂抽都抽不醒。 要不是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涂方宏都想拖着这个表弟扔到牛棚外面,冻死他丫的! “他……他富贵白天累坏了,才会这个样的!”竹花羞着脸,她内心的小九九,不言而喻。 瞬间,大家伙都懂竹花话里的意思,有的人一脑补,脸都红透了;有的人一脸淫笑,明目张胆的来回打量着庞大身躯的王富贵和竹花;有的人却相当的不自在,感到万分的丢脸。 其中,急性子的涂奶奶毫不避讳的说:“凭你,要想做我外孙媳妇,还得看你待苗苗好不好!” “我跟苗苗处得跟亲母子似的,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 说罢,竹花也不顾苗苗受不受得了,她胖滚滚的手拥着苗苗的小脑袋瓜子,就往她自己胸前按。 苗苗不是险些被她捂死,就是被她胳肢窝的异味熏死。 总之,他讨厌竹花这个继母! “娘,苗苗好可怜呐,要不我们带他回家养大成人?” “胡说!苗苗有爹有爷爷在,再怎么穷,我们也不能抢走人家的孩子!” “可我看……?”涂之桃心疼苗苗这个懂事的孩子,才这么说的。 但她也知这么做,于理不合。 苗苗很乖巧,也很懂事。他一个小孩子本不用跟着他们这些大人守一夜的灵,但他还是做到了,一夜都未曾合眼。 一转眼,到了中午时分。 涂虎耳花钱请来的人,已在牛棚外面架起锅炉,洗菜烧饭。 不少都是这村子里的人,冲着涂虎耳许诺的帮工一天一吊钱而来。 当着涂虎耳一家的人,他们没敢说什么。 涂方宏揉着自己血液不流通的小腿,想着起身去催外面干活的人加快手脚,尽快做出一桌饭菜。 他们就算还能忍着饿不吃饭,那也得让诵经的几个大和尚吃点儿素斋。 “表伯伯,我去催!” “你?你一个小孩子,去说了能管用?” “他们要敢不听,我就……就回来告诉你!” “好吧!” 苗苗蹿的一个箭步,跑得还挺快的样子。 但到了外边,因为他起得太猛,又跑得太快,晕乎乎的一头栽倒在地,他脑壳都磕破了皮。 “哎哟,也不知这王屠夫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三灾八难的!” “那他们家有这阔气亲戚,又怎么说?” “呸,一家子都没个好人!” 苗苗知道不是好话,却鼓足勇气,喊道:“你们收了钱还闲聊,再不做出一桌饭菜,我就让……让收了你们的钱!” 到底是孩子,口齿不清,也不会说话。 这些人哄堂一笑,都没当回事。 “妈,这都响午了,我再不赶过去帮忙送一送,不好吧?”婧儿想出门,但被胡氏拿两个孩子一拖再拖,就是不让她出这个门。 比起婧儿,涂草仍旧窝囊缩在角落里,一言未发。 他的这个样子,说他难过,或许是有的。 但要说他无情,他也确实自私又冷血! “要不,我代嫂子看着孩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