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珍叹:“你才多大, 我们大人怎么好意思让你花钱。” 原也轻描淡写:“真没多少钱。您转我也不会收。” 说着又去看手里的书。 还没享上女儿福,倒先享上……女婿……福了?嗯?春初珍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到, 忙撇撇脑袋,转头骚扰举着微单对舷窗外蓝天云絮一个劲咔嚓的女儿。 “你也想想办法啊……”她轻声细语:“你这个男朋友这么轴。” 春早小心关上镜头盖:“他不要就不要嘛。” 春初珍又瞥沉静阅读的原也一眼,从微信里噼噼啪啪输消息给春早:你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就用他钱, 像什么话?我和你爸身份证号是你报给他的吧。 春早盯几秒这两条消息, 闭了闭眼:他非要我也没办法, 说正好有折扣。大不了到了学校,我多给他买些礼物,多请他吃吃饭。 春初珍想了想,作罢:也行吧。你们相互照应着也好。 接而发来一个微信自带的【发怒】表情,再三强调昨晚把她单独叫到卧室千叮咛万嘱咐的内容:你以后在外边念书,我管不到你。你自己要有点分寸,不要搞得我才送出去一个小孩就又要带小孩! 那个感叹号振聋发聩。 春早陷入沉默。 她扭头看窗,戴上眼罩装睡,以免被妈妈发觉自己陡烫的面颊。 在梅洲湾的后两日,除了租小电驴四处游晃觅食,或在日落后去看海,她跟原也几乎黏在客房里。 像两只食草已久的小兽误尝了一口鲜艳的浆果,便对这种前所未有的腥甜上了瘾,想要一次,再次,无数次地确认它的滋味与质地。 的确,层次丰富,但无一例外的五光十色,馥郁多汁。 有一次半蒙在黑漆漆的被窝里彼此相视时,春早问:“我怎么觉得你懂挺多?” 原也故作严谨,又笑场回:“应该是,善用搜索。” — 每当闪过这些画面,春早都有点坐立难定,心跳加速。 她半揭开一边眼罩,越过闭目养神的老妈,偷瞟原也。 男生敞穿着宽松的短袖条纹衬衫,是很日系的灰蓝色调,内搭白t。头发不再受高中时期仪表规范的约束,所以近一月没理了,现在的长度,快盖过眼睫,但也不显邋遢,似炭笔肆意涂出来那般。 与干净锋利的侧脸线条相得益彰。 逆光使然,他的身体半明半昧。后方是舷窗外透蓝的天。 倘若她现在拍下一张,再按1:1比例裁剪发网上,绝对能成为“读书氛围男头”系列的佼佼者。 于是她果断举起相机。 而对方似乎留心到她动作,按下快门的同时撩高眼皮,冲这儿偏了下头。 成像因他在动稍有点模糊。 原也蹙起眉,眼神疑问。 春早默不作声把微单揣回去。 下了飞机就能感受到首都的“热情”,如入灶台上的笼屉,连地表都是蒸烫的。 在转盘等到托运行李,原也帮春早提上,追至她身侧,握住她手。 “我来抓狗仔了。”讲着话,他指节稍微收力。 春早忍俊不禁,瞥了瞥正前方说笑摇扇,无暇关心这里的父母:“你别乱冤枉人,那张我没拍好,已经删掉了。” “真的?”原也显然不信。 春早抿抿唇:“假的。”虽不那么清晰但美感更足,她才舍不得删呢。 原也低笑:“我就知道。” 春早说:“但我绝对没有侵犯你的肖像权。” 还有理有据,复述假期提前看过的法条:“我没有不当利用,恶意侮辱,以及擅自创作你的肖像。” 原也带着她的手鼓两下掌,又单手搭额,作头疼状:“完了,以后说不过你怎么办?” 春早也用那只相牵的手轻捣一下他肋部:“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原也速瞟一眼春家父母的背影,倾头堵一下,怪重的。 春早磕磕牙关,继续念经,继续折磨:“‘以暴力胁迫等方法强制猥亵他人的将构成强制猥亵罪,包括对他人进行亲吻、抠摸……’” 原也望天:“啊——饶了我吧。” — 报到登记后,整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