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必要的牺牲,杀一些人可以救更多的人,这是值得的。 值得的。 值得的。 …… 值得吗? 她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决定生命的值与不值? 那些药蛊人当中多少是无辜的平民,多少是在平乱中被杀的官兵,多少是真真实实的亡命之徒? 林朝朝不敢去想了。 元元之民何辜? 天启,何辜? 他们眼里的天启到底是什么呢?一个可以放在手心任意把玩的水晶球?那些哀嚎声都无法发出来的人,在他们眼里是否就如水晶球里飘飘荡荡的雪花? 林朝朝不明白,她是一个怀着异世魂灵的偷渡者,尚且物伤其类,为何有人会对自己的同胞如此残忍? 即使是上位者,难道他们就不需要底层人的供奉和信服么? 暗红的月高高悬挂在苍穹之上,幽深的天空中没有一点星光,惨红的月光落在苏暮雨苍白的面庞,落在无双清澄无暇的双眸之中。 也落在那寒光湛湛的长剑之上。 少女的眉眼满是寒霜,好似真要眼前人挥剑自刎才满意。 连旁观的李凡松和唐泽等人都无意识地屏气敛声,无论什么时候,一个活人的命换一个死人的体面,总是不值得的。 苏暮雨会如何选择呢? 无声的静默让时间在无限拉长,苏暮雨觉得好似已经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严冬,又好似只过去了一个花开的瞬间。 无双的视线从那柄长剑移到了林朝朝的身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直到…… “小姐,药人成了!” 身后子姜高呼,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尖锐,但没有人会去在意。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那在众人合力下杀死的苏昌河再次睁开了双眼,宛如刚做好的木偶活动关节一般,站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胸膛的血不再流淌,他的眼睛是全然的黑,没有神采,没有光芒。 药人。 苏昌河做成的药人。 就算知道这人已经死了,但亲眼看着仇人重新站起还是让李凡松他们下意识握住了剑。 “带他去找人。” 林朝朝侧头望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怪异的摇铃,先是轻轻摇了几下,看见那苏昌河木愣愣地转过了身,她才把东西交给子姜。 “我随后就来。” 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苏暮雨,看见他在苏昌河站起来的那一刻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与痛意,也只是将视线下移了几分。 子姜提着剑,手里的摇铃一阵乱响,她飞快离了这里,苏昌河随着铃声,鬼魅一般跟在了她的身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