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第二天凌晨就要起床,程柠收拾完东西已经准备睡觉,听到敲门声就跑过来开了门。 打开门一看到韩东塬,错愕了片刻脑子里就想起昨天那个吻,就有些羞赧,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进来说话。” 韩东塬道。 堵在门口说话被人看见更奇怪。 这院子里又不是只住了他们两个。 她放了他进去。 他顺手关了门。 程柠更不自在了。 这可是大晚上的,也不是在牛车上,大白天,还对着满山的花虫鸟雀。 这会儿黑夜漫漫,屋子里就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给屋子染上了淡淡的黄色光晕,静谧也更让人容易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让自己自然些,再问他:“有什么事吗?是这边有什么事情要料理,还是明天回北城的事?” “不是,” 他道,“我来看看你。” “三哥。” 他这么直白让她更不自在。 韩东塬就道:“不是跟你说过,大晚上的听到敲门声先问问是谁再开门吗?” 程柠:“……” 他说的是对的。 但在这里时间久了,来往的都是信得过的朋友和质朴热情的村民,程柠在这方面警惕心也少了许多。 她手按在门上手指痉挛一般挠了挠门,道:“那我听到是你,能不开门吗?” 韩东塬:“……” 他闷笑了出来,好一会儿才道:“能,如果你想咱们隔着门说话的话。” 程柠被他的笑容闪到,不自在的别开脸,往房间里头走,去桌前倒了杯水,一边问他:“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她到现在还不能适应这样的韩东塬,总感觉现在的他是不正常的。 “没事,” 韩东塬看她走过去倒水,再无声的笑了一下,就也往房间里头去了,坐到了炕桌边,道,“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你。”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像是颇懊恼道,“回到北城之后,怕是想正常看你一样都不成了。” 程柠:“……” 她瞪着他好一会儿才道:“那成了,你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韩东塬却是随手拿起了她放在炕桌上上的一本书,是一本高中语文课本,他知道她一直有看书的习惯,虽然他也看不出这书到底能有啥好看的,就把书递给她,道:“你不是整天让人看书吗?我不爱看,要不你给我读一篇课文吧,你读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听进去,这样你也读了,我也听进去了,一举两用。” 程柠:“……” 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总比尴尴尬尬,或者他又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让她不自在的好。 就当是帮他复习功课吧。 她接过课本随手一翻,是一篇《荷塘月色》,她就拿过来轻读,“……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 她一开始还有些别扭,但认真读进去了就投入了进去,正专注间,却不妨突然被人搂住。她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坐到了她这边来。 “韩东塬,” 她轻叫一声。 他叹气,搂着她就低着声音道:“你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什么“出浴的美人”,“袅娜地开着”,“羞涩地打着朵儿”,“叶子与花一起颤动”,再加上对面灯影下读书的人,太让人心猿意马了。 “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你都没有好好读过书吗?” 她嗔道。 “忘了。” 他道。 他低头吻在她的脖子上。 热唇一印在她身上,程柠就像是被烫着了一样一个激灵。 程柠是单纯,也没有什么经验。 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她那时在电视上什么样的情景没看到过呢。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唤他:“三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