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该死。” 许顾的语气平静,他往前走了两步,和柯朗面对面地站着。 月光下,他双翼展开,投下的暗影像露出獠牙的恶魔,几乎要将柯朗和他的鹰隼吞没。 绿瞳里冰冷的暗流涌动。 忽然,许顾伸手,掐住了柯朗的脖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之下,透过薄薄的皮肤,他能鲜明地感知到正在舒张收缩的动脉,挣扎而又脆弱。 只需要轻轻一拧,他们的恩怨就能在顷刻间了结。 许顾紧咬着后槽牙,面部肌肉越发紧绷僵硬,就连指尖都开始有些颤抖。 本来也该如此。 那夜也是这样圆的月,他的父母被那该死的刀扎进心脏里,溅了他一身红。 妹妹在郊外被放血,找到的时候,眼角的泪还没干。 那夜,草丛里还结了寒霜。 他抱着小小的许翎,从手心冷到心口,从天黑坐到天亮。 许顾想过,他要让柯朗偿命。 那天从研究所移交国科院的路上,他是这么想的。 当柯朗挟持研究员,把装载车开进湖里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都很坚定。 现在,他掐着这人的脖子,体内所有的冲动都在叫嚣,让他如同陷入了受刑的折磨。 过去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似的闪过,飘忽不定,耳边回荡的风声他也捉摸不到。 但,只有一个人。 她坐着和他喝酒,微醺唱小曲的醉态。 她厚着脸皮撩拨他的笑容。 她口是心非,不情愿地照顾他的模样。 「你要是真杀了人,会被永久监禁在国科院里。」 「而我托您的福,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吃上牢饭。」 她漫不经心的模样还在眼前。 现实已经足够残酷,却还有一缕光愿意照着他。 不想堕入地狱。 他更想活着守护她。 片刻,许顾深吸口气。 他放开了手,沉声说道:“我不杀你,你可以滚了。” 柯朗的表情僵了一瞬。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半兽人会压抑住残暴嗜血的本性,硬生生地控制着自己。 这并不容易,也很罕见。 柯朗眯着眼睛,盯着许顾打量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视线抬上去,看到了叁楼的某个窗户。 骤然,一股巨大的力道擒住了他的手臂。 柯朗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剧痛袭来,右手胳膊的关节被硬生生卸下来,他痛得表情狰狞。 目光回转,看到许顾冷漠清俊的脸。 他肩上的鹰隼本能地护主,飞起去袭击,锐利的长喙啄过去。 许顾抬手,毫不费力地将猎鹰给甩在了地上。他看着柯朗,依旧平静:“还不走?” 柯朗心中已经了然。 他抿着唇,手上的剧痛还在侵袭着他,但柯朗却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 他捂着自己的右手,轻咳几声:“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