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阁的,却没想到连修会主动帮她。 宋楚灵又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谢意了,她深看着他,片刻后抿着唇点了点头,重新又将目光落回名册。 “当年坤宁宫能在皇后身边近身伺候的这几个宫人,”连修一面指给宋楚灵看,一面缓缓讲解道,“他们都已出宫,只有赵嬷嬷还服侍在皇后身侧。” “这两个已经病逝,这一个回了老家后,便很难再查到音讯,至于这个……”连修在她名字下面轻轻敲了一下手指,“她出宫后便被请进了武安侯府,做府上的礼教嬷嬷。” 宋楚灵蓦地又看向连修,眸光中复杂的情绪又深了几分。 她实在难以置信,不过短短几日,连修竟能查的这样多,又这样细致,怪不得今日见他,会觉得他这般疲惫。 想起方才她问他为何疲惫时,他只是说因内侍省公务的原因,并没有提半句查阅这些事带来的疲倦。 宋楚灵深吸一口气,掩下了那隐隐生出的愧疚。 连修却不知她想了这么多,目光还在名册上,继续讲解着那晚坤宁宫里宫人的调动记录,除了进殿伺候的那几个宫人以外,殿外的宫人调动也并无异常。 可以说,直到如今再去看,那晚的坤宁宫都不像是藏了什么秘密的模样,不然的话,皇后怎敢让自己的近婢去武安侯府,更不会留活口回乡。 宋楚灵听完,望着名册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觉得皇后是怎么样的人?” 连修的回答在宋楚灵意料之中,无非还是宫人们口中那般温善宽厚,只是连修说得更加详细些,将自己从前在连宝福身边听到的那些,也道了出来。 当初皇上还在府邸时,皇后把持着后宅,从未和那几个侍妾们生过事,当中若有人怀了子嗣,她甚至要比皇上还要尽心尽力,很多时候都是亲自照看着的,在那个时候,一众皇子中,秦王的后宅最为安宁,他膝下的子女也最多。 后来秦王登基,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朝堂上,便是宸妃尚未入宫前,他也很少踏足后宫,所以一连多年都未曾新添过皇嗣,如今的四位皇子与两位公主,也都是当初在府邸时诞下的。 “所以你也觉得,皇后没有理由去陷害宸妃么?”宋楚灵问。 连修如实地点了下头,道:“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宸妃当年虽然受宠,还诞下了自圣上登基后,第一个皇嗣,可她的出身限制着她,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撼动后位。” “你说得在理,皇后的确没有必要对宸妃动手,因为宸妃不会影响到她,可若是……”宋楚灵说至此,眸底隐隐透出一股寒凉之气,“若是李碂呢?” 连修倏然愣住,神情有些许恍惚道:“你是指……” “我便同你这样说吧。”宋楚灵彻底转过身来,朝连修身旁又靠近几分,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几乎耳语的声音缓缓道。 “皇后根本不爱当今圣上,因为不爱,所以从不在意他宠幸何人,也不在意他到底有几个皇子,因为他不论宠幸何人,又生出如何聪慧的皇子,皇后永远是皇后,晋王永远是嫡长子,不论那个皇位如何变动,她永远是最尊贵的那个女人。” 连修也压低声道:“可晋王身残,身残之人不能为帝,这是祖宗礼法。” “封王后不能留住皇城,这也是祖宗礼法,可如今晋王人在何处呢?”宋楚灵冷冷地勾起一边唇角,“皇上已为他破过一次礼法,也未必不会为他破第二次。” “可众人皆知,晋王并无心帝位。”连修低低道。 宋楚灵却是又将声音压了几分道:“你可知先祖最初设猫之意为何?” “为子孙之嗣。”连修说完,顿时愣住。 当初大魏先祖入皇城时,怕皇子们因久居深宫,日日授予礼教而忘却人道,误生育继嗣之事,便在宫中养了诸多猫,想让皇子们见猫因春性而牝牡相逐,感发人道生机。 然而在先祖过世之后,这一条令便被禁止,那时皇城中的猫儿也被一一驱散。 所以,若非宋楚灵提及此事,连修很难将一只波斯上贡的猫,与这些联想起来,可如今细细想来,宋楚灵说得不无道理,尤其是大魏史上,也的确有将皇位直接传给皇孙的帝王,再者,当今圣上身强体壮,也才刚至不惑,若非意外,再熬十几二十年也不是不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怕圣上宠爱宸妃至极,将李碂立为太子,所以才对宸妃出手的?”连修顺着这个思路分析道。m.iYIGUO.NEt